该选你弟弟。”
林修眼中的嘲讽更甚,笑了笑,说:“可惜你不仅玩弄了他的感情,还把他逼的远走异国他乡,不过没关系。”他舒展了眉宇,语速慢下来,一字一字道:“医生说,你最多还有一个月时间。”顿了顿,放轻声音:“苏兰,你就要死了。”
苏兰调整了下背后枕头的位置,敷衍的说:“哦。”
林修沉默片刻,又说:“他快回来了。下个月底——不过,你恐怕等不到。”
苏兰说:“那不是你说了算。”
林修轻笑:“医生说了总是算的。”
苏兰看着他,微挑眉梢:“谁说的?没准我是个医学奇迹呢?”
林修笑了出声,胸腔震动,摇了摇头:“你还在垂死挣扎,图个什么?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就是你作孽太多,死的比别人早。”
苏兰低头,看了看身边的空杯子,又看了眼对面的饮水机,心平气和的说:“林修,给我倒杯水,我渴了。”
林修起身,拿起她的保温杯,走到饮水机旁。
苏兰看着他的背影,开口:“我是作孽……但和你最多算半斤八两。韩千曼的妈妈生病,需要用钱,你用这个强迫人小姑娘当情妇。我花钱给自己买个丈夫,怎么就是我作孽比你多了?”
水杯晃了晃,溅出几滴。
林修回头,神色平静,问:“温水热水?”
苏兰说:“热的,谢谢。”
林修走回来,把杯子放在女人苍白的手边。
苏兰拿起来喝了一口。
林修扯起唇角,俯视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可惜你什么也不知道。我和千曼之间有感情,我和你之间——”
“——有两本结婚证。”苏兰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抬头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林修笑了笑:“苏兰,这样有意思?”
苏兰摇头:“和你开个玩笑。林修……”双手握着保温杯,掌心感觉到一丝暖意,抬眸淡淡看向他:“你看上去还算个讲道理的人,之前逼你结婚的事情,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人之将死,你也大方点,嗯?”
林修微微拧眉,不知这个向来任性的妻子想干什么。
苏兰继续说:“比起丧偶,还是离异好听点。”
林修沉默地盯着他。
苏兰语气从容如旧:“离婚吧。”
林修没有回答,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屏幕显示的号码,眉头皱了皱,走到窗边接起:“喂,我在医院。”
苏兰耐心地等他通话结束。
“不用,我马上就回来。”
“晚饭出去吃,别忙了。”
“……你手指不是割伤了?”
“什么叫不要紧?我心疼,那算不算要紧?”
“……好,不说了,等我回家。”
他终于放下了手机,转过身说:“千曼的电话。”
苏兰淡淡一笑:“我不关心。”
“千曼一直有些愧疚……对你。”林修慢慢走了过来,“我告诉她,没有必要。不是你妈妈,苏海航不至于那么绝情,千曼的母亲也不会连救命的钱也拿不出来,千曼不会认识我。不是你非要嫁给我,你也许能多活几年。”
苏兰听他说完了,没什么反应,只说:“离婚吧,财产各归各的。”
林修微笑:“那是我亏了。再等一个月,我能继承一笔巨额遗产。”
苏兰点头,也不生气:“那你就等着。”
林修看了看手表,走到门口,又回过头,问:“为什么是现在?”
苏兰微带疑惑地看他。
林修面无表情:“五年来,我跟你说了一次又一次离婚,你都不答应,为什么现在松口了?”
“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苏兰疲倦地叹了口气,缩回被窝里,侧躺在床上。“因为我后悔了。”
林修在门边站了片刻,目光落在女人苍白的脸颊上。
半晌,开门走人。
*
张凌站在病房门前,深呼吸了几次,依然没有勇气推门进去。
仓促地打开皮包,翻来找去,心情极乱,颤抖的手摸到打火机,没拿稳,又掉了,只能再去翻。
她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口。
路过的小护士提醒:“对不起,医院不能抽烟。”看见对方红肿的眼眶和憔悴至极的神色,心里一声叹息,知道这人不是自己得了重病,就是家人确诊患病了,语气缓和了些:“……去楼道那里吧。”
张凌说:“谢谢。”
人如其名。
她这个人,就和自己的名字一样,凌厉,霸道,一生都不肯服输,不肯退让。
即使是在最狼狈的那天,丈夫出轨,她的婚姻一败涂地,她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盛装打扮出现在苏海航和韩朵萱的面前,仿佛失败的是这两个人,不是她张凌。
她也成功了。
哭的,痛的,是那个女人,是苏海航。
可是,到了这一天,她真的认输了。
她从不迷信,但是几个月来,她到处求神拜佛,想尽了一切可用的办法,还是得到医生冰冷的宣判‘最多只有一个月,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还有一个月,她就要失去从小最宝贝的女儿。
张凌熄灭了烟,开门进去。
苏兰躺在床上看书,听见声音,诧异的抬眸:“妈妈?”
张凌皱眉:“林修呢?他不是说早上来看你?”
“已经走了。”苏:“我刚才睡了一会儿。”
张凌刚在床边坐下,一眼望见形容枯槁的女儿,心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