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文亮正颜厉色地,“你不是想知道谁的官大吗?你不是想知道谁管谁、谁说了算吗?我现在就明确地答复你,在这个公司,章娅莲这个办公室主任不但能管你这个副总经理,还可以管我这个总经理,管公司所有的人。这是我对你说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你在下班前必须写出书面检讨,并当面道欠,如果能得到章娅莲的谅解,你明天还可继续上班,否则的话——我不说你心里也会明白!”
王长理彻底清醒了,他蔫了下来,“我明白。”
没想到赫文亮能当着几乎是全楼的科室人员说出这番话,当着满走廊的人无情地抨击平日里尊敬有加的王长理。章娅莲的血液又正常循环了。
“都回去吧,明天早晨的电话会议改在九点,任何人不得请假。”赫文亮是想公开批评王长理。
人都散去了。
“三姐,到我屋坐会儿。”
一进屋,“这个王长理太不象话,快要把我气疯了。”
递给章娅莲一瓶饮料,“喝点水,消消气。”
“都怪你,都是你把他惯的。”
“很可能,这些年我也许太迁就他了。可他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三姐,如果不想再见到这个人,我可以考虑开除他。”
“唉——算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要是认个错这事就算了。还是你说的对,他终归为买下硼海硼矿出过力,为咱们公司做过不少事。”
“那也不能太居功自傲,目空一切了。是时候了,不杀杀他的歪风,科室人员就不好管了,他已经影响了很多人。”瞥了一眼章娅莲,“当然喽,要是不了了之,我三姐在公司说话谁还会听呢。”
知道这是在调解自己的心情,“一边去,还不都是为了你的公司。”
王长理关上门,心里七上八下地不得安宁。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能对章娅莲说出这种话?怎么能向赫文亮提出这样可笑的问题呢。难道我不晓得“打人莫打脸,说话莫揭短。”这个简单的道理吗?难道我不知道硼海集团是私营企业吗?我这不是老糊涂了吗?顺嘴溜出:“谁官大,你说谁官大。我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王长理想到了离开公司,可又不甘心。我就这么灰溜溜走了吗?不,决不,没了薪水不说,我无法面对世人,就是走,我也要堂堂正正地走。
酒气散尽,王长理羞愧难当,他提笔写道:
“娅莲:
今天,你我之间发生了本不该发生的事情,细细想来惭愧至极,无地自容,芒刺在背,如坐针毡。我怎能拿你的终身大事来羞辱你呢?我后悔,我恨自己,可一切都晚了,在这里我只能向你说声对不起,期待你的原谅。”
放下笔,在圈椅上点燃一支香烟。硼海硼矿时,求自己办事的人络绎不绝,虽然矿里效益不好,自己却风光。可现在,可今天呢。王长理懊丧地叹了口气,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
“小李,你们主任在吗?”王长理推开办公室的门问李盈秋。
刚才还是傲气冲天,现在却是谦恭卑顺。
“主任还没回来。”
另三个科员传递眼神:咱们刚才说的话不能被他听到吧?
章娅莲站在王长理身后,“你找我吗?”
“章主任,我------”
“有事的话,到你办公室吧。”
王长理领情地点点头。在办公室,虽然隔着一道门,外面四个人还是有可能听到说话的。
“章主任,谢谢你给我赔礼道歉的机会。”进屋后,王长理将手里的信递给章娅莲,“真是对不住,还请多原谅。”
看着信,“王副总,你太客气了。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说话过于偏激,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也请你多多谅解。”
“别说啦,再说我真的无地自容了。”
章娅莲接赫文亮电话。
“啥事?”
“三姐,你在哪?我去办公室,小李说你不在。”
“干嘛,查岗呀?”
“哪敢啊,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出去走走。”
想想对三姐说的话,想想那张脸,赫文亮厌恶王长理了,他不想让三姐与这个人多说一句话,多呆一会儿。
“好了,你先下楼等着吧。”
无间无忌的话语,使王长理更加确定自己是老糊涂了。
“王副总,就这样吧,今天的事谁也别放在心上,这事就让它过去吧。”
“好,谢谢章主任的宽容。”
“对于这个”举起道歉信,“我们之间不需要。”把信握成一团丢进纸蒌里。
早晨上班后,赫文亮直接来到办公室,“小李,昨天叫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总经理吩咐的事哪敢不办。”原本的话咽了回去,眼前这张脸没了往日的亲和。“都办好了,会议地点由工作室移到小会议室;参加今天的会议是各单位的一把手;科室人员必须在九点前到小会议室。”
赫文亮转身走了,这是他来办公室第一次没进里屋。
不到九点,科室人员全到场了。
赫文亮走进小会室,面无表情地坐在台前。
人们感到了有事要发生,王长理有了不祥预感。气氛凝重。
赫文亮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抬头扫视一下会场,“到点了,陈风来了吗?”
“来啦!”陈风举手示意。
“你看看科室的人员到齐了没有。”
“赫总,全到齐了。”
“好,今天这个会由你来主持。你叫叫线,我有事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