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啦。”
“不谢、不谢,我们都是一家人谢什么谢。”
两支队伍混在一起是那样的亲切、自然、和谐。小青年容易激动、冲动,容易做些不理智的事情,可月明青年点和八队的社员从来没有摩擦、磕碰,这在鸟头山公社是没有的。
青年们主动找自己的堡垒户,大地上出了繁忙的景象:有牛马在耕地,有人在施肥、播种,还有欢快的笑声。种完一垄又一垄,种完一片又一片,四天下来已经基本种完了,再有一天春播就可结束了。
下午,地头上有三个小老娘们和陈兔子风闹起来,其中一个是佟春华。陈兔子被三个老娘们按倒在地,裤子褪到了膝盖上,佟春华对着屁股“啪啪”地拍了起来,“我叫你贱,还敢不敢了,我叫你贱,还敢不敢了。”
陈兔子乱叫,“不敢了,不敢了,我服了。”
三个老娘们见青年点的人来了才住手。
陈兔子提起裤子就跑,“佟大娘们你等着。”
“你个死兔子还不服。”佟春华起身就追。
按说佟春华是追不上陈奎胜的,可陈兔子刚从地上爬起来,腿脚发软打颤;裤腰带没糸好;佟春华气势汹汹的样子;青年节点的人快到了。慌乱之下,陈奎胜脚下一滑跪倒在地。佟春华一蹦,两腿向前地蹿上了陈奎胜的背上。刚倒在地没仃稳,加之佟春华身体的重量和向前的冲劲,陈奎胜一下子趴在地上。佟春华两脚朝天,一个大肉砣实打实地砸在了陈奎胜的背上。
“啊!”一声大叫。
佟春华感觉不妙,忙爬起身要扶陈奎胜。
“别动,大娘们别动,疼死我了。”
社员和青年们都围拢过来。
马占魁一条腿支在地上,脱下上衣垫在陈奎胜脑袋上。他不会说什么,只是两只金鱼眼盯着那张吃牙咧嘴的脸。这是他的堡垒户。
还是葛队长有经验,见陈奎胜不敢动的样子果断地说:“祥林,赶快回去套车,再拿两床被子。”
“祥林”拿出跑的姿势。
“等等,再拿一百元钱,你家不够就和你嫂子要。”
“祥林”叫葛祥林,是葛祥富的亲弟弟,在生产队赶马车。
葛祥林答应一声跑去了。
葛祥和刚到,他干活从不积极,不论是队里的还是家里的,每年挣工分都没佟春华多。平日里对老婆的风风闹闹从来不管不问,可今天不行了,“这是怎么了?”已看出是自己老婆惹的祸。
陈兔子不敢喘气地,“你家死老娘们一屁股给我坐成这样。姐夫,你得好好修理修理她。”
断断续续的话使佟春华笑出声,在场的人也都偷着乐。
陈奎胜媳妇葛带娣,在远处家门口见到一群人围在那里。出了什么事?不会是俺家兔子吧。这样想着,步伐加快了。
“怎么了兔子?”果然猜中了。
“老姊妹真对不起,是我弄的。”
葛家堡子大都沾亲带故的,葛带娣、葛祥和也有亲属关系,平日里葛带娣和佟春华处的也很好。
葛带娣心里清楚,这一定是风闹造成的,“佟姐没事。”看了一眼陈奎胜,“活该。”
马车来了,大家轻手轻脚地把陈奎胜抬上车,放在两床棉被上。
葛带娣、佟春华上了车。
见打磨磨的马占魁,章娅莲说:“占魁,你也去吧,什么情况给点里捎个信。”
马占魁不言语,迅速地跳上马车。
“祥林,直接送到公社医院,路上慢点小心点。”葛祥富叮嘱说。
经医院检查,陈奎胜左胸部的两根助巴骨折断,一根有裂纹,需住院治疗。
赫文亮从厕所出来没上石阶,信步路过石阶下的一条小蹊来到广场。
一溜蚂蚁在搬家,赫文亮蹲下来。
黑色的蚂蚁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它们东一头西一头地不走直线,但抬眼望去,不论怎么走它们都没有离开队伍。
陈奎胜住院好多天了,听小白脸说肋骨断了两根,现在不知咋样了。
有叨蛋的,有叨小东西的,也有空着手的,蚂蚁走走仃仃,仃仃走走。有个蚂蚁站在“高高山峰”上,用两个小手一会洗脸,一会捋着头顶的两根触角,象是孙悟空玩弄头上的翎羽。
佟大姐是个急性子,这些日子在医院是不是憋坏了。
听说蚂蚁的触角是探路的,好比人的眼睛。细瞅瞅果不其然,走路时头上的两个角弯下来,不停地触碰地面。捉住一只,如果把它的触角弄下来会是什么样子?赫文亮放下蚂蚁,如果没了“眼睛”,它就迷失方向脱离群体,很可能会死掉的。
我是不是该去看看佟大姐呢。
两个蚂蚁抬着东西吃力地翻越“山岗”,赫文亮拿一根小草棍在帮忙。
佟大姐------
“文亮。”
赫文亮一个激灵,小草棍落在了地上,“是三姐啊。”
在大门口站立许久,看着赫文亮聚精会神的样子心里好奇,章娅莲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没想到,不高的声音却给赫文亮吓了一大跳。
“你在干什么?”
“蚂蚁在搬家。”
“这么长时间你就看这个?”
“啊。”
“你这孩子。”章娅莲转身离开。
说谁“孩子”,说我吗?你才比我大几岁?
没想到,比赫文亮大三岁的章娅莲,日后常把“你这孩子”挂在嘴边,弄得有的女生也学着章娅莲的腔调戏弄赫文亮。
章娅莲又返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