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里有人叫他“红孩”。丁龙一天开玩笑说:“‘大老黑’、‘大老黄’、‘小白’怎么都象是狗,‘嘿嘿’就我这么一个人”。“四色龙”打起架来相互照应抱成一团,就象亲兄弟。外人看不出,可点里的人都知道,“黄龙”和“白龙”走的近,“黑龙”和“红龙”走的近。
给赫文亮的军帽是四个人昨晚看野场电影抢的。
“你给我说,这是怎么回事?”章娅莲揪着丁龙的耳朵来到大门口,指着一个石墩子说。
“啊?”
“啊什么啊!你给我舔干净喽。”
石礅上的小方孔里灌满了黄色的液体。
“嘿嘿嘿,是!我这就舔干净。”这个死老娘们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听好了,这六个石礅子都给我弄干净喽,一会我检查,有一个不干净你就甭想吃饭!”
“那五个我也没------”
“没什么没!你不知道什么叫惩罚吗?”
“是是是,我这就干。”
“高天榜!高天榜!”章娅莲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高天榜推开门,“三姐我在这。”
“你在那干什么?”
“我看看亮子。”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进屋见到赫文亮头上的军帽,一把薅了下来摔在炕上,“这是哪来的!”
“是朋友给的,我送给文亮的。”
“朋友给的?哪个朋友?谁认识?你也不认识吧?痛快给我拿走!”哪里瞒的过章娅莲。
“好,我这就拿走。”
高天榜做了个鬼脸走了。
看了一眼赫文亮,“昨晚睡的好吗?”
“还行。三姐的眼睛怎么啦?”
拉开房门,“起来洗洗脸,一会开饭了。”
老天爷心情不好,把天上的积水一古脑地倾倒下来。又刮起了风,疾风裹挟着急雨,在连绵起伏的山峦上肆意狂奔。“哗——”茂密的树冠大面积倒向西,“哗——”茂密的树冠大面积倒向南,“哗——”------山林起伏似大海,似大海汹涌的波浪。天、地不分,混沌一体,老鹰山下的小山村笼罩在雨雾之中。
“文亮,我给你出道题啊。”司大民诡秘地说。
得知司大民参加高考后,章娅莲把赫文亮调到了司大民的宿舍。
“好哇,说吧。”
“听好咯,已知边长各为十厘米,五厘米,四厘米,求作一个三角形。”
“十厘米,五厘米,四厘米。”赫文亮认真地思索起来。
司大民抿嘴笑。
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大民你耍我,4十5=9,而9小于10,这个三角形不成立。”
“还行,反应挺快。”
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猛然进来的丁龙返身插上门销。
司大民问:“怎么啦?”
依在门上,“别吵吵,乐死我了。”
天下雨,人无聊。门洞里、卧室窗前都有向外张望的眼睛。
丁龙来到厨房四处扫了眼,看见了一个小铝盆。往小铝盆装了一舀水,小心地放在开了一道小缝的门上。
“小臭子你来。”丁龙通过打饭的小窗口,喊门洞里的李金香。
这个小窗口从来没用过,饭菜都是通过门端进餐厅里的。
“干什么?有什么屁事。”还在看外面大雨。
“你过来有好事。”
“你能有什么好事。”
“进来吧,进来就知道了。”
李金香刚推开厨房门,小铝盆不偏不倚正好翻扣在头上,头上、衣服都是水。
两手一抹脸,“噗!哪来的。”
正当李金香云里雾里的时候,小倔子跑了出去。
“嘭嘭嘭”一串敲门声,“小倔子!你给我滚出来!”
好几个人过来看热闹。
“滚——出——来——!”歇斯底里的喊声有些变调。
又是一阵敲门声,不,是咂门声和踢门声。
泄了气的李金香哭丧着脸来找章娅莲。
卜月秋见到狼狈的脸,“这是怎么啦?”
章娅莲摘下吊绳上的毛巾,“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小倔子呗,他叫我进厨房,我刚进去,不知哪来一个小盆扣在我头上,里面还有水。”
卜月秋说:“这个死倔子就能作妖。”
章娅莲擦着湿漉漉的头,“别撅嘴啦,等三姐给你出气。”
“我非踢死他不可。”理了一下头发,“可我也抓不住他呀。”
把毛巾放在吊绳上,“回去吧,回去换换衣服。”
太阳赶走了雨雾,山川、村庄格外清秀。
红衣、红鞋,雨过天晴里的佟春华显得亮丽。
“亲爱的同学们,你们好!”走上石阶的佟春华向广场上的青年们招手。
“佟大姐你好!”
青年节们聚拢过来。
“好好好,咱们都好。”
“佟大姐,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了?”有人问。
“我是瞎子不叫瞎子——忙(盲)人。要是不忙,我早来看你们啦。”
“是看文亮吧。”
“你个小倔子就能说实话。”觉得不对劲,“哈哈哈,我都看,都看。”
“佟大姐,这下可风光了,连市里都去了。”
“佟大姐,哪天也给我们讲讲你的光荣事迹呗。”
“佟大姐,你的鞋多钱买的。”
“佟大姐,哪天把你的金锄板拿给我们看看呗。”
“佟大姐,今天可真漂亮。”
这顿佟大姐叫的,佟春华乐的合不拢嘴,这比堡子里的“佟大娘们”好听多了。扫视一下人群,“我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