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素和尚会觉得熟悉。
怪不得楚铮会光风霁月道那小东西由他护着。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
半刻不到,楼梯扳响了。
只是这种响动似乎是蹑脚踩在梯扳上,竭力控制住力道,不想要发出声音来的“嘎吱嘎吱”
九公子收敛了思绪,淡声道:“鬼鬼祟祟做甚,还不快上来。”
他这么一出声,梯板瞬间“咚咚”一阵急响。
冯关在前,高阳铸在后,其后又跟了凤台,再最后又缀着远山。
九公子看这四个上了楼便垂手收颌,老老实实站在桌案前,便道:“两刻之间备妥车马,回颖河。”
昨天还说要年关再回去,一夜之间却变了卦。
凤台想了又想,揖礼道:“公子,河外这座银矿新建的宅子还有前几天抓的那个陈烹请公子示下。”
九公子转眸,眸光由四人脸上轻飘飘一扫:“陈烹自然是要带走,至于银矿,留下单衣与乌十七。”
既然主子万事都想妥贴了,凤台并冯关高阳铸便齐齐躬身道:“是。“
九公子令出如山,他定下两刻之间一切准备妥当。几个人自然不敢怠慢。
不过两刻,等九公子下了木楼,马车行囊已是色色备齐了。
九公子便登上马车,一行人上了往东去的官道。
谢姜与萧仪在惊涛别宛遛达了一圈儿,便向两个护侍告辞。
五人大摇大摆出来别宛大门。
等上了马车,又南街东街转了几圈子,留白便赶马车去一处深巷子停下。
转了几圈又想了一路,谢姜早猜到萧仪会有什么动作,这会儿马车一停,谢姜道:“那个传话的护侍是你的人?”
萧仪唇角微微一扬,没有开口。
谢姜眼珠一转,干脆换了话题道:“以下萧郎君打算怎么做?”
她一连问了两问,且问完了两颗黑而大的眼珠又定在自己脸上
萧仪不由扶额叹气:“夫人忒是性子急。夫人不是也做了后手了么?”
谢姜一怔,而后眉尖儿一扬道:“不错,来前我已安排人手,给陈元膺传消息,言乌龙涧山贼被身份不明人马袭击,现下全贼覆没。想必陈元膺现在收到了。”
萧仪听了没有半丝儿惊讶,点头道:“我就知道夫人会用乌龙涧山贼做文章。因此等陈元膺得了消息出城,埋伏于城外的两千人马便会进来,介时栎阳仍会归于夫人之手。”
谢姜想到这人会做安排,却没有料到他连夺城的算盘也打了。
想了想,谢姜便又换了话题:“王之芳会不会来?”
刚才萧仪扶额,这会儿听她这么问,萧仪索性放下手,看了谢姜道:“不论他与陈元膺有没有瓜葛,单凭失职误信这条,足够解了他栎阳守备之职。他怎么会来?”
好罢,这人也不笨。
谢姜抬手掀起来帘子,马车停在巷子第二户人家门前,车厢且是斜着,挑开帘子便能清楚看到大街。
谢姜眯眼看了一会儿,刚要放下手来,街上一阵人喊马嘶,奔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的细沙路连番震动。
萧仪抬手挑了另半边帘子,向外轻飘飘一扫,道:“乌龙涧在西郊一百二十七里,陈元膺由西门出城,就算查清了即刻回转,最快也在两个时辰之后。两个时辰,足够夫人处置剩下的贼匪。”
这人说的煞有介事,谢姜听了颊上酒窝一闪,悠悠道:“等查清了,他不是即刻回转,而是即刻逃走。为免伤及无辜,我只要逛他出城就够了。”
萧仪心头一恍是了,这小人儿心思玲珑剔透,既然查清楚乌龙涧匪众是陈元膺的手下,就绝不会再留后患。
做事当机立断,绝不输于皍扬丈夫。
还是小看她了!
萧仪低低喟叹一声,缩手放下了帘子。
☆、第109章夜沉沉何人敲窗
乌六一手搂着树桠,另只手搭在眉间,向远处眺望半晌,这才低下头对乌十一道:“山隘口那里烟尘滚滚,想是陈元膺来了。十一去叫新月罢,该走了。”
乌十一仰头看了乌六,两手一摊,无奈道:“那个大丫头不掏干净实话,怎么舍得放过山贼头目。咱还是等着罢。”
跟着九公子时,新月专做暗杀行刺套话的活计,自从贴身服侍主子,这种活儿早就断了。
这回陈元膺迫的谢姜半夜出城,其后又软禁周启,抓了韩嬷嬷,别说新月,就算乌家兄弟也忍不下这口气。
乌六撇撇嘴,仍扭了脸看远处。
滚滚烟尘渐逼渐近,而尘烟飞扬之中,已可看清前头那人面容白晢,头上束发玉冠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仔细又看了看,乌六这才抱着树扞溜下来,站稳脚回头招呼乌十一道:“人不是都押走了么,对新月说再上一把火。”
乌十一回头便喊:“大丫头,姓陈的来了。”
他喊了半截儿,新月从吊索上跑过来,到了两人跟前一顿,“咣当!”扔了油罐子道:“成了,趁着火势没有起,走罢。”
趁着火势没有起乌家两兄弟不由看她身后,但见山涧那方浓烟滚滚,而吊索上又一溜火苗乱窜,从那端转瞬间烧到了这端。
两兄弟不由砸舌。
只砸舌归砸舌,眼见陈元膺已领人逼至山下,乌六乌十一并新月三人亦各自解了缰绳,而后翻身上马,沿着后山小路疾奔而去。
三人进栎阳城时,已是暮色似拢非拢。城门早关了。
乌六上前亮了雀牌,守门兵士一声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