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实意地说了句:“恭喜你啊,还没有为上次的事情谢谢你。”
他不置可否,仿佛不知道她的道谢所谓何事。
向远自我解嘲,“我还以为我的普通话说的很好,没想到几句话就被你听出了乡音。”见他仍然一脸的漠然,她也不再自讨没趣,“我先出去,再次祝你新婚快乐。”
她转身要走,他却突然说了一句,“其实你说得很好,正宗的南昌口音我不熟悉,只不过对江西人说的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里那点尾音记得清楚罢了。”
“是吗?”向远笑了起来,“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如果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不妨说一声。”
她不过是客气,中建财雄势大,他又少年得志,何事用得着求她?
可是话刚说完,沉默而清高的新郎忽然接着她的话说道:“有的,现在就有。”
向远顿住离开的脚步,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他犹疑了片刻,那双深黑的眼睛变得温柔而氤氲,手悄然地抵住了身后的化妆台。
他低声说:“用你的声音,叫我一声阿正好吗?”
……
向远没有问为什么,他这样的风光无限,说到底也还是个可怜人。她的声音里于是便带有了一丝讥诮的悲悯。“阿正……”
启唇的瞬间,新郎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向远说完就离开了化妆间,无从得知那灿烂盛放的新郎胸花上是否有泪痕,她对那些千篇一律的故事没有兴趣,他和另一个不知名的女人,也许是男人,不管是谁失落了谁,结果都是一样。
爱是永世不可以忘记的,但却是可以放弃的。
这场婚礼过后,向远和欧阳家的关系就此更为亲厚,江源也通过立恒的那次外协,间接地叩开了中建的大门,后来,陆陆续续地在中建中了几个散标,在立恒退出建材生产的竞争市场后,成为了中建华南区最大的钢构架供应单位。有了中建的青睐,光环效应之下其它各种各样的订单也纷至沓来。也是在这一年,向远正式取代年过五旬的江源市场部主任,成为江源市场部的一把手。
第三十六章
随着向远的升迁,江源的管理层进行了一次新的调整。叶秉林久病未愈,作为他的长子,叶骞泽顺利成章地成为分管行政的副总经理;生产厂长出身的李助理这几年劳苦功高,对工厂管理颇有一套,并且在清远立交桥工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自然是分管生产的副总的不二人选;叶秉文依旧以财务总监的身份掌握江源财政大权,同时兼任江源控股的广利投资公司总经理;销售总监的职位暂时空悬,新走马上任的市场部主任向远全面主持市场经营工作,拥有参与领导办公会资格。
这四人实际上构成了江源最高的权利中心,除大事需向病中的叶秉林请示外,各人分管工作范围之内的业务均可自行做主,涉及多部门的问题则办公会协商解决。过去的李助理,现在的李副总和向远更是在叶秉林的吩咐下三天两头地在病床前向他汇报工作。
在这四人里,向远职务最低,年纪最轻,却最得叶秉林看重。江源市场部经她重新洗牌后换上了一群相对年青化的销售人员,她把他们重新划分市场区域,经叶秉林同意,健全了一整套的营销激励机制,将江源的市场经营策略定位为立足省内市场,牢牢抓住中建这一大客户,同时与张天然的立恒合作,垄断本省各大工程,尽可能不给其它小厂生存和发展的空间,保证省内工程不打量流逝的情况下,基本上江源的产量和收入可以得到保证,在这个基础上才逐步打开西南地区市场。云南、贵州、四川、重庆一带市场广阔,且缺少有竞争力的建材大厂,向远不惜成本地向这些省份派出了大量常驻的市场销售人员,要求他们胆要大,心要细,脑要灵,嘴要巧,手要勤,脸皮要厚,想尽办法地与西南的各大建筑集团建立长远的关系,并且带回的工程和催回的欠款可直接抽取可观额度的提成,当然,做不来的就得走人。对于长江流域一带和华北地区,一方面大厂云集,另一方面距离g市路途遥远,运输成本过高,所以向远的目标是一年至少中一个标,无需做太多,但必须保证江源在那些地区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如此改头换面之后的市场部,虽不能说完全让人满意,但相对过去那个一杯清茶,接接电话,加一次班要修整三天的部门来说,已经足够脱胎换骨。那帮销售人员原本在向远提倡的高强度快节奏工作步调和频频出差,效益至上的工作态度之下叫苦不迭,不过习惯了之后,又尝到了甜头,几番优胜劣汰,市场部已然成为江源上下最具战斗力的部门,在向远的带领下几创佳绩,连连刷新江源在销售业绩上的历史。如此光环之下,不但本部门的人员与有荣焉,但凡江源内部有闯劲,想做一番事情的年轻人无不以进入市场部为荣,又哪还有谁敢轻视向远这样一个年轻的女人。
向远在江源的市场开拓方面屡建奇功,在市场部是人心所向,又是叶秉林跟前的红人,风头正健,她说出来的话,不但在两个副总面前分量不轻,就连一向眼中无人的财务总监叶秉文也要让她三分。这时候,叶秉文审时度势,已放弃处处与向远为难,反倒几次三番透露出拉拢之意,因为他知道,向远和李副总都是实干型的人,又同为在江源打工的外人,清远立交桥一役两人合作良好,交情不薄,而叶骞泽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