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美。今后的每一天都会很美。”
这是真心话。
多少年来,她曾以为母亲软弱无能,可到头来也说不清那到底是软弱,还是顽固。今日的姜瑜,纵然容颜不复当年的美貌,却从精神上开出了新的花来。
居里夫人说,十七岁时你不漂亮,可以怪罪于母亲没有遗传好的容貌;但是三十岁了依然不漂亮,就只能责怪自己,因为在那么漫长的日子里,你没有往生命里注入新的东西。
祝清晨望着母亲,发自内心地笑了。
笑着笑着,又觉得眼眶发热。
二十六年啊。
她从童年走到如今,整整二十六年,终于盼来了这一天。
*
当晚,童艳阳拉着祝清晨去庆祝。
姜瑜大度地摆摆手:“去吧,你俩这一阵也忙得够呛,是时候出去放风了。”
两人连夜叫车回了俞市。
祝清晨一路问童艳阳:“到底去哪?”
童艳阳都神秘地不松口:“到了你就知道了。”
而直到抵达目的地,祝清晨才意识到,童艳阳把她带到了一个十分特殊、从未涉足过的场所。
那就是……
声色场所。
祝清晨一直都知道,童艳阳和她看上去完全是两个极端。
她念书时规规矩矩,童艳阳则是无法无天那一种。
她特立独行,与人总也走不近;童艳阳却能与众人打成一片,去哪都受人欢迎。
她从不乱搞男女关系,童艳阳……
童艳阳都带她来声色场所了,能好到哪里去?
她一进门,看清楚那晦暗不明的灯光下,一幕幕旖旎的场景,就打了退堂鼓,却被童艳阳一把拉住。
“去哪?”
“这里不适合我。”
“胡说,你一次都没来过,怎么知道这里适不适合你?”
“我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里不适合我。”
童艳阳不让她走。
“你站住。都一二十六岁的老姑娘了,还不好好享受生活,你是真打算将来处对象的时候,人家以为你是一性功能有障碍的大龄剩女,所以这么多年都没学会一套完整的床上功夫,还停留在小学生初级床技阶段?”
“……你小学的时候就已经熟练掌握小学生初级床戏技能了?”
“你抓住重点好吗?活在裆下好吗?”童艳阳还在裆下比了比。
祝清晨:“你好好说话,活在裆下这个词,不适合用在我这种良家妇女身上。”
童艳阳:“今晚以后你就不想再当良家妇女了。”
一把拉过她,“又没非让你干啥,就来狂欢一下,感受一下,行了吧?”
再瞥她一眼,“况且谁说来这种地方,就一定要做不正经的事?到底是你黄还是我黄?”
祝清晨被她硬拉着,不得已,跟在气质温润的服务生身后,上了二楼,朝包间走。
却没想到在她进门前,转角处有人一闪而过,恰好瞥见她的背影。
苏政钦从洗手间出来,面上湿漉漉一片。
ic的大老板今日带他来见投资方,他本不善喝酒,可这半年来也不知往肚子里灌了多少杯。
今天也不例外。
他喝到胃中火燎一般,道了声抱歉,去洗手间吐了个昏天暗地。
却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
祝清晨?
他猛地回头,却发现那背影转瞬即逝,已然消失在眼前。
是喝太多,眼花了?
另一边,祝清晨与童艳阳坐在装潢颇有格调的包间里。
昏暗的光线下,悠扬低沉的法语歌将空气都熏染得过分慵懒。
童艳阳轻车熟路叫了两个个子高挑的男人进来,两人都长得极为英俊,看着像是模特路子,就连身材也好到完全有资格站上内裤广告封面,却不知为何到了这种场所。
两人来了,积极主动一人坐一边,高一点的去了童艳阳身旁,略矮一点的则坐到了祝清晨身旁。
男人离得太近,坐下来就端酒来敬她。
祝清晨赶紧不自在地往旁边挪。
男人似笑非笑看着她,“……第一次来?”
“……”
“只是敬个酒,表示礼貌,用不着像是看到财狼虎豹吧?”
“……”
祝清晨不是个自来熟,面对这种社交老手,越发不知该如何交流。
再看那边的童艳阳,和高个子男人一人端杯鸡尾酒,看好戏似的看着她。
……简直令人发指。
“喝了这杯,你就坐过去一点,别离我太近?”祝清晨接过那杯酒,和男人协商。
男人含笑点头,眉眼俱是fēng_liú。
那抹上扬的笑意叫她失神片刻,莫名其妙想起另一双眼睛。
纵然都是饱含笑意的,却大相径庭。
那人的眼带着三分从容,七分恣意,没有fēng_liú之色,却叫人觉得fēng_liú云散。
想起他,心中酸楚又快活。
祝清晨仰头,将杯中金黄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呛得她立马咳嗽起来。
童艳阳在沙发那头哈哈大笑。
她方知自己上当了,他们手里端的是鸡尾酒,可自己这杯,完全就是白兰地!
身侧的男人关切地凑过来,一手拿过空酒杯,一手自然而然替她拍背。祝清晨一边咳嗽,一边推拒,无奈两头无法兼顾,几乎都闪躲到沙发角落里去了。
下一刻,包间的门陡然打开。
门撞在墙上,发出沉闷却不容忽视的声响。
所有人都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