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老太太过寿,府上请了戏子来,有一个花旦上了妆被她瞧见了,她就说看见哭丧的来了,可把人家给气坏了,后来还是夫人多给了引子,那花旦才肯上场呢!”一旁的知书上来凑了一句嘴。
主仆几人松了一口气,林晚继续把衣衫脱了,只剩下里衣,便躺在黄梨木的拔步床上睡了。
当然她还没忘了自己的海绵宝宝,系统连网络小说都不看了,就跟她一起津津有味地看起来,偶尔还探讨一下。
她的房间里风平浪静,殊不知整个尚书府都乱了套。
家庭成员除了林晚这个姑娘家之外,其余基本上到齐了。
之前大喊大叫的廖婆子已经被绑来了,就跪在大厅中央,林尚书坐在主位却不说话,毕竟是后宅的事情,还是得由林夫人出面询问。
“你再把之前看到了什么,说一遍给老爷和少爷们听听,要说得清楚,不许夸大其词。否则我不饶你!”林夫人杏眼一瞪,跪在地上的廖婆子立刻缩了缩脖子,连连点头。
“老奴之前去给姑娘打洗脚水,结果要回去的时候,忽然发现一道黑影。老奴胆子小,因为疑神疑鬼这事儿被笑话过好多次,这回就没喊,想着可能是野猫野狗之类的,老奴就仔细瞧。没想到那黑影是道鬼影,他穿着金色的铠甲,头盔上戴着红缨,手里还拿着剑。就是他的脸上全是血,老奴就喊了出来,被吓得连洗脚水都扔了……”
廖婆子边努力回忆边说,不过显然是那记忆太过糟糕了,她不停地打着哆嗦。
林尚书从她提到鬼开始,浓眉就紧紧皱起,越听到后面,这心里越不踏实。
“后来呢?”
“老奴调头就跑,边跑边喊,喊了几声之后就撞到了红缨,红缨不让老奴喊,让她身后的几个小妮子堵住老奴的口,就送到了夫人这里。”
“你确定是金色的铠甲?”
“是,姑娘不喜欢院子里暗,所以每天晚上这灯都不熄的,亮堂堂的像是白天一样。那铠甲上面虽然沾了血,但是金灿灿的闪光呢,老奴不会认错。”
“那东西手里拿的是什么剑?你可瞧清了?”
廖婆子摇头:“瞧不清楚,剑上也都是血,老奴本身就害怕这些,所以并不敢多看。”
林尚书夫妻俩对视了一眼,面上都带着几分深沉的意味。
“廖婆子你年纪大了,相比老眼昏花看错了,念你在这府上也伺候了大半辈子,我不苛责你。明儿就去庄子上享享福吧!”林夫人说完这些,也不听廖婆子接下来的辩解和求饶,直接挥手让人把她拖下去。
“老爷,你觉得如何?楚轩去了战场,究竟能不能回来?”林夫人满脸忧愁地问了一句。
“这——”林尚书长叹了一口气。
“爹,娘,楚轩肯定回不来了。当今不可能让他回来的。”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小少爷,早就忍不住快嘴接了一句话。
结果立刻就被林尚书呵斥了一句:“慎言,当今的心思也是你一个小孩子能猜的!”
林夫人也瞪了一眼小儿子,林杰今年十六,只比林晚大一岁,性子却毛毛躁躁的,丝毫坐不住。
林杰还是怕他爹的,所以他哪怕心里藏着话也不敢多说了,朝自家兄长的身后缩了缩。
“老爷,您看什么时候把和楚家的亲事退掉?”林夫人问了一句。
“退?我看你是不要命了,今上亲自指的婚,如何退?”
林杰又忍不住了,跟在后面接了一句:“那楚轩活不长的啊,总不能要小妹受苦吧?”
“你再说一句!”林尚书虽说官位很高,但是他可是武将出身,那脾气不是一般的暴躁,现在就隐隐青筋暴露,随时都准备冲上来给自己小儿子两拳。
“爹,娘,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楚轩被今上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我们家坚决不能跟他绑在一起,否则就得一起沉塘了。”
林家嫡长子林启皱着眉开口道,他比林杰年长两岁,整个人却很沉稳。
“行了,这些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儿,回去歇着吧。”
林尚书知道嫡长子说得对,但是又没办法解决,这九五之尊的心思可不是好猜的。
“老爷,您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今上这门亲啊,看看现在我们是骑虎难下。”
林尚书眉头一皱:“那我能怎么办?今上说只有我们家的女儿年纪合适,我还能拒绝了?”
他也猜不透今上究竟是什么意思,毕竟林尚书一直是纯臣,只效忠于皇帝的,忽然来这么一招,让他措手不及。
“怎么就不能拒绝?晚晚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府里都把她宠的没边了。楚家是她能去的地方吗?分明就是羊入虎口啊……”
因为两个儿子都不在,林夫人也不再端着了,想起自家这天降横祸,她就心疼小女儿,忍不住拿着锦帕擦拭眼泪。
“老爷,夫人,红缨来了。”
林夫人听到外头小丫头的通报声,立刻轻咳了一声,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
“进来。”
夫妻俩是不可能听信廖婆子的一面之词,所以还得把另一位主人公红缨叫过来。
“奴婢听到喊声,带着人赶过去的时候,哪儿已经什么都没了。廖婆子喜欢抄小路,图个省事儿。那边边角角的,大晚上基本上没人在意,偏生让她遇上了。她之前又出过这种认错的事情,所以奴婢也真不敢保证。但是奴婢派人探查了,那里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一滴血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