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遮掩掩起来。
几个从柳家跟来的下人早已被嘉德郡主吓得唯唯诺诺,再三感谢前些日子郡主对自家小姐的照顾,全然没用他们几人出力,执意要磕头,却被不耐烦的嘉德郡主被速速打发走了。
···
徐太夫人见女儿面色惨白,煞是心疼,却没心思安慰。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越是安慰她,她越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心里越气闷,不如先把那些情绪放在一边,尽力想想怎么解决。
“你觉得盈盈现在何处?”徐太夫人先让她自己说。
徐太夫人虽不知道徐衡撒下弥天大谎的原因,却知道他必然有说不出口的隐情,弄清轻重前,只能先帮他圆谎。
徐问彤哭道:“一定是被冉家抢走了!”
徐太夫人道:“那你又打算怎么办?”
徐问彤恨恨道:“自然是去冉家问个明白!”
徐太夫人道:“冉家否认,你该如何;承认,你又该如何?”
徐问彤收声了,她只是凭着怒意一鼓作气,还没有细致的计划,在徐太夫人接二连三的追问下,自然是再而衰、三而竭了。
“那还能怎么办?”无助之下,她恹恹地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抱着徐太夫人的膝头,跪在地上大哭,本有许多话想说——
“我就这一个女儿,自从离开天杀的贼子冉靖,我就是为了这女儿而活,否则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可话到嘴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说出来倒像是在威胁母亲。她只能苦笑一声,暗叹,“罢了,盈盈若真有三长两短,我自然了无生趣,也随她去了便是,无复多言。”
徐太夫人怎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搂着她的肩头,叹道:“我去见见冉靖,若是盈盈真在冉家,他必然会知道的。我和他说清楚,我们不是不许盈盈回去奔丧,他们大可不必这样……”
徐问彤方才立下死志,也不再言语,只是轻轻点头。
···
驿馆客舍内,夏师宜敲着早被封死的窗,冉念烟无声地坐在榻上,仿佛从未动过。
“他敢把咱们关在这里,就一定算好了咱们逃不出去。”
她话音未落,夏师宜回头道:“其实不必找什么破绽,这样的门窗,只需一掌便可击碎,连兵刃都不用,只是现在是白天,窗外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我不敢动手而已。可是,您就没想过逃出去?”
冉念烟抱臂叹道:“想啊,可逃出屋子容易,逃出他的算计才是最难的。娘亲迟早会发现我不见了,到时又是一桩麻烦事……可我若回去了,舅父能放过我?谁又来稳住你?”
夏师宜无奈道:“您既然不让我伤害镇国公,我绝不会忤逆您的意思……难道您已经不信任我?”
冉念烟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多年来唯一可以过命的朋友。
她道:“我信你,可我不信任刘梦梁……我总觉得他知道更多秘密,所以舅父也只能听之任之。而刘梦梁当初选择你,可能就已想好了要在徐家布局。徐衡保守的秘密绝对是关键,可惜咱们并不知道。现在手中没有可以出其不意的优势,这就是最大的劣势了。”
夏师宜沉默了,心中却是天人交战。他从衣襟中拿出一张薄薄的纸,递到冉念烟面前。
“这是我从周太医那里得到的,是解番毒的方法。”
冉念烟皱眉接过,纸上字迹潦草,多有删改,更像是随手写就的草稿。
“这种毒竟然有药可解?”她说着,不禁想起上一世冉念卿临死前把血滴子交给她时,再三嘱咐此毒无药可解,一旦施加,不得反悔,那时她已经神志不清,却再三重复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
夏师宜道:“没有人试过,也可能只是周太医的推测。”
冉念烟道:“我也不懂药理,可这都不要紧,只要是周太医留下的手迹,就足以用来威胁刘梦梁。毒杀太子殿下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是他最大的冒险,有了解药他就有可能功亏一篑,还有可能下狱身死。”
夏师宜道:“那我今夜就把信送去,和他说明我的立场。”
冉念烟笑了,似乎已然成竹在胸,“何必冒着危险直接面见刘梦梁呢?去城南找伊茨可敦!”
☆、第一百一十二章
傍晚,徐夷则回来了一次,见两人依旧在房内,便毫无提防地将房门打开,告诉他们可自由在驿馆内活动,起居自然有人照料,又督促众人好生监督,不许他们逃走,检查了各处,却唯独遗漏了房里的窗子。
冉念烟早和他商量过,引诱夏师宜破窗逃出本来就是徐夷则计划里的一部分。
夏师宜一旦离开,便是海阔天空,倘若他回去见刘梦梁,徐夷则的人便可半路截杀他;若是他按照冉念烟的吩咐,向伊茨可敦传信,就足以证明他的忠诚。
午夜,三更的更鼓传来,窗外月色朦胧,街上只有风吹落叶之声,静的令人心生惶惑。冉念烟目送夏师宜离开,一面数着更漏声,一面暗自祈祷,祈祷夏师宜如约定的那样直接赶赴城南,不要突生异心。
她并不想让夏师宜不明不白地死,却也明白,若将一个变节的留在身边,必定后患无穷,只有经历过考验才能真正地彼此信任。
夜深如海,压得人几欲窒息。灯盏中的火花跳跃了几回,她也无心去剪,灯火终于随着灯花掉落而熄灭了,幸而月色尚好,穿过漏窗,在窗前的长榻上投下一片澄澈的光影。
就在五更天色初明之前,房门开启,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