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陆桓一个商业伙伴来金沙市出差,把女儿也带来了,小姑娘才两岁,粘着爸爸不放,是沈浚齐帮忙照顾了半天,沈浚齐很喜欢她。
“也可爱的。”
陆桓说:“那不就行了,想要两个可爱的小朋友需要理由吗?”
沈浚齐无言以对。
“我再考虑考虑。”不知怎么,沈浚齐总觉得有些心慌:“就这几天。”
陆桓揉揉他的头:“不要这样逼自己,慢慢来。”
沈浚齐把这事记在了心上,打算周末去看望飞飞和焦琴的时候,和焦琴聊聊,没想到方榕却打了电话过来,问他有没有加拿大的签证。
沈浚齐说:“有的,加拿大签证和美签我都有。“
方榕说:“那就太好啦,陆桓的外公过些日子八十大寿,陆桓是肯定走不开的,你能不能代替陆桓去给外公祝寿?”
代替陆桓祝寿??
沈浚齐知道陆桓的外公外婆跟着大女儿住在温哥华,老人家和国内的亲戚联系挺频繁,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个外人要替陆桓去祝寿。
方榕说:“哎呀,老人家可想见你了,本来想自己给你打电话,又担心你不好意思,催我来给你电话呢,陆桓的外婆还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啦,什么时候准备养小宝宝,我可一个都答不上来,你自己去给他们说吧。”
沈浚齐考虑片刻,说:“我现在没有年假,只能请事假,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批。”
方榕说:“肯定能批,就是看你的工作方不方便请假,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去的。”
工作自然是方便的,他现在是项目组非核心的员工,工作虽忙,却有很高的替代性,如果能有机会去看望陆桓的外公外婆,现在就是最佳的时期了,等过个一年半载,恐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沈浚齐问了具体的日期,算了一下来回的日程,和陆桓商量了过后,向公司请了假。
他问陆桓:“是不是你外婆催你了?你又不好意思给我说?”
陆桓说:“妈还是给你说了啊。”
在协调家庭矛盾上,方榕比起陆桓有经验多了,一个外婆搬出来,彻底打消了沈浚齐的疑问,他对去见陆桓的外公外婆还是挺期待的,只是陆桓不能同往,有些小小的遗憾。
陆桓说:“我确实走不了,这周五新城港口的框架协议要敲定,如果定下来下周签订,然后所有工作都得铺展开,程葛一人能顶下来,但是万一有变故,我还是得出面的。”
框架协议的拟定沈浚齐参与了一部分,所以他格外关注这件事:“周五的话,我也可以参会吗?”
陆桓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这个不太方便。”
答案在意料之中,沈浚齐说;“好吧,那等我回来再说。”
他周末需要去采办礼物,还要去见焦琴,说起事情也不少,如果周五参会,晚上和周末肯定会被拉去加班,这样和家里的事就冲突了。
第一次遇上工作和家务事冲突,沈浚齐觉得挺新奇的,新奇之余,又有些开心,原来被家人挂念是这样美好的一件事情,美好到可以淹没他在某一刻,心里掠过的一些疑虑和没来由的担心。
周四的晚上,程葛给陆桓打电话:“明天都准备好了,你确定不出面?”
陆桓说:“不了。“
程葛知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内有宫予生援手,外有盛年情的对手递刀,局势已经不可逆转,几个月后北投就会被撤走,盘踞多年的地下钱庄会被清算,金沙市还是那个金沙市,没有人能颠覆现在的局面。
可是陆桓却没有一点即将胜利的喜悦。
程葛没办法提起沈浚齐的名字,只说了三个字:“会好的。”
周五,程葛带着团队赴基础建设投资公司开会,和他们得到的消息一样,这份由金陆拟定的框架协议并没有得到对方的认可。
对方的团队里有北投的熟面孔,只是改头换面,已经成为了投资公司的副总,专司反垄断和风控。
对方不仅驳回了金陆要求的补贴机制,甚至在经营权的年限和收回方式上,步步紧逼。
他还列举了金陆前些年凭借信息不对称,通过合作项目拿走某条高速经营权,如今投资回报率已经远远超出了当初的预估值,却因为只有合约没有监管,价格方面是金陆的一言堂,所以这一次需要在条款上添加授予第三方介入权的内容,监督投资各方的反垄断和违法行为。
说是监督参与各方,实际的目标还是金陆,程葛说:“ 补贴机制是当时我们中标后,政府委托投资合作中心和我们签订了承诺函,因为新城港口存在较大投资风险,政府同意给予一定补贴。”
果然中招了,副总说:“程总,您难道没有看过反垄断法吗,除了个别特例之外,政府机关不能作为保证人,不具备保证人的民事行为能力,这份承诺函在法律上是无效的。”
当初北投刚到金沙市,投资合作中心依然是金陆的后花园,从来没有人想到会拿这份承诺函的法律效应来说事,如果更进一步追究,这份承诺函是为什么签下的,涉及的责任人是谁,恐怕还有不少人会被拖下水,北投完全可以拿这份承诺函大作文章,继而质疑金陆中标前后是否存在什么违规行为,接下来,就是一根导火索引出凌日,余下的就是拿凌日向陆桓开刀了。
程葛笑了:“您不是这份承诺函的签署人,当然不知道这份承诺函的来历——这份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