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四公主头上的白纱上,有些怅然。
如果不是因四公主之事,她已经多年不曾入宫了。
当年的纠葛,令她得意如今的快活自在,可是也彻底毁了她和昭阳帝之间的父女之情。
这么好几年的,她三节两寿从未入宫请安,可是昭阳帝也当做从没有发现,那些恭贺他的公主里,少了一个。
无视得彻底。
可是她却并不觉得后悔,只觉得……
若时光可以重来,她也希望如同四公主一样,在自己尚未大婚之前就发现驸马不是良人,哪怕闹一场,却不必如她那样惊天动地。
垂头一口饮了茶水,入口的淡淡的苦涩,令二公主的眼睛变得有些氤氲。
“别管什么名声什么忌讳的,人生在世,就得自私点儿,只要你自己过得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那就比憋屈着外面光,明明失宠,明明糟心极了却要在外头笑快乐得多。”
她嗤笑了一声,见四公主感激地看着自己,并没有因自己狂悖被君父厌弃而有什么不同,仰头露出了一个明艳的笑容,坦然地说道,“就比如说我……一个男人不好,若要顺从名声,早就憋屈死了!如今……我也只叫别人为我憋屈。”
不过是男人而已。
她为什么要为那些男人那样伤心?
凭什么,她不能叫男人为她伤心?
二公主的笑容充满了极致的张扬,长乐就觉得二公主真是在这一刻漂亮极了。
当然,如果叫昭阳帝听见这句话,非气死不可。
最近二公主不知从哪儿得了两个十分漂亮的男宠,天天带在身边儿游园赏花儿的,叫帝都再次沸沸扬扬。
二公主的张扬,也令人说了不少的闲话。
不过长乐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吃饱了撑的的。
二公主想干什么,关他们什么事儿呢?
不就是两个男宠么。
“妹妹明白。”四公主也含蓄地看了五公主一眼。
五公主和她年纪相仿,当然什么也都和前头两个姐姐似的要比一比。
她此番虽然历经波折,却能嫁给自己心爱的人,不过到底在昭阳帝的心里挂了号了,君父只怕已然厌恶。
五公主就是来看看她是怎么落魄的。
想到五公主的姻缘现在还没着落,四公主就笑了笑。
“你听得懂么。”见长乐一双雪白的小爪子扒在桌子边缘,仰头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左看右看的,二公主眼里的那一点湿润早就不见。
她一向是一个只随着自己心意的人,见长乐软乎乎小奶狗儿似的,忍不住伸手轻轻地在她雪白的脸上捏了一把。她看似厉害泼辣,不过对长乐却温柔很多,似乎唯恐自己的指甲伤了长乐的脸,在小姑娘对自己弯起眼睛笑的时候,还缩了缩自己的手指。
“怎么听不懂,我都已经十五岁了。”长乐认真地对二公主分辨道。
“五岁不能再多了。”二公主凤目低垂,鄙夷地说道。
“十五岁啦!”
“呵……”二公主拒绝和长乐分辨这个愚蠢的问题,挑眉不语。
她顿了顿,方才慢悠悠地说道,“我在帝都都听说了一些闲话,怎么外头有说你和楚家有些纠缠不清?”楚听云之事,当初从楚贤妃的嘴里出来,去央求昭阳帝的时候并未隐瞒别人,因此帝都里颇有些人知道楚听云心悦长乐。
二公主虽然对楚贤妃不大敬重,不过听到楚家的小子竟然和长乐有了联系,就觉得荒谬极了。她皱眉说道,“对你的名声可不好。”别看二公主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天天潇潇洒洒男宠满天飞,不过她却很在意长乐的名声。
盖因她心里是非常感激长乐的。
若不是当年长乐,在她走投无路,在昭阳帝想要砍死自己这个孽障的时候开口央求,她早就被昭阳帝给剁碎了。
废了驸马的命根子,送了驸马的妾室上黄泉,之后又在未请旨的情况下休了驸马,一口气在公主府里纳了七八个男宠狠狠地抹黑了一把从前的婆家……
她做得扬眉吐气,觉得自己所有的伤痛和怨恨都吐了出来,不过落在昭阳帝的眼里就太丢人了。
昭阳帝暴怒。
那时……众人皆退,无人愿意伸手拉她一把。
她也觉得死定了。
也是因觉得自己死定了,所以她才最后的疯狂了一把,就想死也做一个不要被憋死的公主。
只有长乐站出来,给她说了一句公道话。
那时,她和长乐的关系十分疏远。
因为她充=从不明白,一个小小的蠢蠢的,只知道在御花园里招猫逗狗的小丫头,为什么就能越过美貌惊艳的自己,得到君父的宠爱。
没有长乐的时候,公主们得到的宠爱都差不多,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和其他的姐妹之间有什么仇怨。
就算和三公主不和,也仅仅是不和而已。
可是长乐的出生,叫二公主突然就明白了所谓的宠爱和真正的来自君父的慈爱,到底有什么不同。
因长乐,她们才发现真正的差别。
她那时喜欢长乐这个皇妹才叫见了鬼。
更何况二公主还不是四公主这种逆来顺受型儿的。
当她发现昭阳帝真心疼爱长乐,发现自己其实在君父的眼里就是个小小的乐子之后,更加疏远。
她的冷淡,长乐又不是傻瓜,且长乐的年纪与二公主相差很多,平日里自然不会聚在一处。
这种冷淡,从长乐出生就得宠,一直到二公主大婚嫁人之后,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