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问,我接过绿植回了单位。
下午,公司门口来了辆花卉市场的专车,抬上抬下的给我们单位门口添了大大小小十几盆盆景,又给我们单位每个人桌上添了三四个净化绿植。就连头儿和顾队的办公室,现在打眼看过去,满眼的绿色葱茏。
我给靳少忱打电话,他半句不提盆景,只问我有没有吃饭,我答非所问地说,“我很喜欢,同事也都非常开心。”
他那边就突然静了一瞬,感觉空气都凝固的样子,然后我听到他的脚步声,踩在高级大理石地板上,步伐隐约很急,我以为他在忙,就说,“你先忙吧……”
“吧”字刚落下,就听到他在那头说,“再说一遍。”
我一脸懵逼地重复,“你先忙……”
“上一句。”靳少忱很耐心地纠正。
我想了想,我统共跟他说了两句话,犹疑地对着话筒问,“我很喜欢?”
靳少忱在那头低低“嗯”了声。
我只觉得心头发软,有什么东西顺着血管熨帖了整颗心脏,四肢百骸都烫了起来。
我挑了个没人的地方,捂着电话小心翼翼地喊,“靳少忱。”
“嗯?”
“我爱……”身后听到鞋声,我猛地换了话头包不错,嗯,挺好。”
我是在楼梯道打的电话,身后的同事开门看到我,又关上门,我心虚地呼出一口气,电话那头的靳少忱却是笑出了声。
“笑屁啦!”我娇嗔地挂了电话。
和热恋中的其他女人一样,我整个下午都心情极好地时不时走神发呆,去想靳少忱。
寻.欢每次走到我旁边,都要扇鼻子说,“我闻到爱情的酸臭味……”
我朝他龇牙,“滚。”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我给靳少忱打电话那会,他在开会,本来正面临裁员,很沉重压抑的话题,偏偏接到了我的电话,用管理层的话来说,就是龇着獠牙的怪兽突然绽放了笑容,底下的人活见鬼一样,纷纷打颤,所有人屏住呼吸,空气安静得针落可闻。
我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多年以后了。
——
三月中旬。
因为寻.欢跟我提过几次秦五叔的病情,加上秦五叔太能闹腾,每次都折腾武警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这边打针吃药,那边就拔针头,从喉咙里把药抠出来吐了,搞得武警区鸡飞狗跳,所有的医生护士基本都围着他一人转,个个都身心俱疲,上报到市里,市里根本不接这样的情况,也就只能这边受着,寻.欢让我想想办法。
我就抽了下午时间去看看秦五叔。
在那之前,我先去看了秦武,并没有申请探视,只是进去打听了下,知道他每天都在看书,记笔记,生活充实,我也就没去打扰他,走前把从书店新买的几本书交代了负责人帮我递给他了。
去看秦五叔的时候,他正在病床上闭着眼装死,护士喊他吃药,他装作没听见,要给他打针,他就抱住胳膊浑.身.绷.紧。
护士无从下手地站在那,我从外面进来,就把东西都扔在桌上,跟护士说,“等下我按住他,你给他打针。”
点滴经常被秦五叔拔掉,现在他们就只敢给他打针。
听到我的话,小护士有点讶异,看到我身上的正装,才恍悟地点头说好。
病床上的秦五叔听到我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睛,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到我那一刻,就燃起了愤怒的光芒,他有些狰狞地瞪着我,“你来做什么!”
我脱下外套,活动着手腕朝他走近,“哦,看看你死没死。”
秦五叔被我一句话气得梗了半天没反应,我抓住时机,并住他的胳膊,把他整个翻了过来,小护士很懂得配合,一针捅了下去。
估计也是被秦五叔折腾惨了,这一针扎下去,大半个针头没入,秦五叔痛得直喘气。
他瘦了太多,整个人就剩一副皮包骨,脸上堪堪挂着层皮,瘦骨嶙峋地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能羽化登仙。
打完针,护士推了车出去,秦五叔趴在病床上,半天没缓过来。
我知道他想见秦武,但他们自从隔开看押,就没有互相探视的说法,我坐在板凳上,跟他讲秦武最近的情况。
秦五叔慢慢安静下来。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真听,我把我所了解的情况全部讲完之后,就把秦武当初跟我说的那句话告诉了秦五叔。
“秦武当时就说了,让我一定要好好照看你,他怕你受别人欺负。”我从凳子上站起来,把地上的药片捡了起来,看着病床上的秦五叔说,“可他不知道,是你在欺负别人。”
病床上的秦五叔突然犯了病一样腾地跳起来,朝我嘶喊,“你滚!”
不知道哪句话触了他的雷区,他开始口不择言地谩骂,“你这个臭婊.子!个婊.子!你个婊.子有什么资格说话!”
那两个字听在耳里格外不舒服,我面色有些难看,“秦武如果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他会认你做父亲吗?”
“你滚!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婊.子!也敢跟我说这样的话!”秦五叔愤怒地两眼发红,嘶吼的声音沙哑难听。
外面的医生和护士都被惊动了,纷纷拿了镇静剂过来,看到我站在那,就请我先出去。
我也觉得秦五叔完全不可理喻,没办法开导,这种只能隔离。
我准备出去,哪知道秦五叔躺在那,一边挣扎一边喊,“个婊.子,我儿子先天.性.无.精.症,怎么会有孩子……个烂婊.子,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