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倘若是给世子说亲,应当也是在冀家堂亲里选人罢?”顿了顿又道:“毕竟王妃也是旁支里选的。”
“这倒不一定。”常书白顺口答道:“洪都王府世子据说文武双全一表人才,陛下曾在南巡时见过他一次,对他赞赏不已。照这样看来,尚公主也是使得的。”
话一说完,常书白方才发觉不对,扭头问他:“你怎么打听这个打听那么仔细?”
徐立衍却显然没有听到他这句问话。半低着头看着马前地面,好半晌方才轻轻的“嗯”了一声。也不知这一声答的是应的哪一句话。
常书白倒也没放在心上。
徐立衍是个闷嘴葫芦,平时话也不多,问十句有九句不答都是常态。
阿音却是觉得不对。
徐立衍甚少对旁人的事情这样关心,如今一问再问,必定是对其中某个点特别在意。
她钻回马车跑到另一边撩起另一边的帘子问道:“徐哥哥可是有什么担忧的事情么?不妨与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徐立衍忙道:“没什么。随口说说罢了。”
阿音看他不想说,就没多问。
回到家中后,还没下车子,阿音就听到哥哥在外头嚷嚷的声音。赶忙让丫鬟扶着下了车,朝声音来处笑问:“五哥你在做什么?老远就听到你在喊了。”
俞林安听到妹妹问话,笑着跑了过来,眉眼飞扬地道:“明儿要去山明寺上香。娘让我看人把东西装箱子上呢。”
说罢眉眼一冷,扭头朝着小厮呵斥:“箱子怎么放的?歪了歪了,搁正一些。免得后面的箱子不好往上摆!”
小厮战战兢兢地动手去挪。
阿音小声说他:“你看你,凶巴巴的,当心传出‘恶霸’的名声来。”
“怕什么。”俞林安头一扬,“别人说就说去。你们知道我不恶霸就成了。”
阿音就笑,“你可别冤枉我。我可看着你像极了恶霸。”
俞林安怔了怔方才反应过来阿音是什么意思,正要拿话去怼小丫头,一扭头才发现阿音已经拎着裙子跑远了。
他咬着牙喊了声“有本事就别溜”,当即撒腿去追。
两人你追我赶地跑了好一会儿,路上遇到俞千雪。
俞千雪轻嗤一声,不高不低地说了句“野丫头似的”。
阿音没有理会,转而去了另一条道。
俞林琛正从那条路上过来,看到妹妹后不由驻足,笑着将她拦下。
“做什么跑得这样急?”俞林琛给阿音拂去了不知何时掉到她发间的落叶,“又没人追你。”
这话刚落下,俞林安就跑着往这边来,口中不住喊道:“有本事别跑!”
阿音身子一转去了俞林琛身后,指了俞林安道:“哥哥,五哥欺负人!”
俞林安气得咬牙启齿,撸着袖子道:“小丫头学会反咬一口了?嗯?看我不——”
话没说完,抬头对上俞林琛黑沉的脸色。俞林安当即改了笑脸,嘿笑道:“哥,你看,她说我像恶霸,还转弯抹角的。我就……”
“她说你是恶霸,你自然就是。”俞林琛淡淡说道。
阿音在他身后哈哈大笑。
俞林安气得直跺脚。
这时候程氏从屋里出来,远远地看到他们几个,就招呼他们进屋。又见俞千雪在不远处,也喊了俞千雪一起。
如今已经成了习惯。但凡阿音回家的这个时候,俞家众人就都聚在一起用膳。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了好几年。
兄弟俩进屋后就被俞三老爷叫到了旁边说话。俞千雪则到了一旁寻自家母亲。
因为刚才跑得急,阿音进到屋里的时候鼻尖微微有汗,犹在气喘吁吁。
程氏就掏出了手帕来给她擦汗,“瞧瞧你,多大的人了,还闹得跟个孩子似的。”
说完后她又觉得自己这话不好。女儿在宫里无法自由自在,回到家后自然活泼些更好。
于是程氏改口道:“罢了。难得回家一趟,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罢。”
阿音笑着挽了她的手臂晃了晃,“还是娘疼我。”
“哦。敢情你娘疼你,旁人就不疼你了?”
听了这如洪钟般的声音,阿音笑着扬声道:“祖父自然也是极疼我的。”
俞老太爷从旁走过来,背着手哼道:“这还差不多,算你有点良心。”
阿音和母亲低语了两句,行至前面给俞老太爷和俞老夫人行礼,“娘娘这一次准备了好些东西。还特意给祖父祖母备下了养身的药材与食物。”
说罢,将俞皇后带来的礼一一讲与两位老人听。
自家女儿嫁入宫中一直是老人心里难以过去的坎儿,平日里见不到,有个冷暖的也说不着。
俞老夫人心里惦记得紧,拉了阿音细问俞皇后的身体状况。
听闻阿音说俞皇后如今身子尚可,没事时时常散步,也在注意着锻炼身子,俞老夫人心里放心了少许,握了阿音的手道:“你能进宫陪着她,我这心里也好过点。只是你苦了些,那个地方——”
说到这儿却是眼睛湿润接不下去了。
俞老太爷在旁道:“好端端的又乱说什么。”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与俞老夫人道:“倒不如和孩子讲讲明日去寺里祈福的事情。”
大姑娘俞晗的婚事早已定下,大夫人和老夫人都舍不得她,想她晚一些出嫁,一直留到了现在。如今年满十八,再不嫁的话说不过去了,因此婚期定在了十月上。
眼看着还有两个月就要成亲,之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