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片碧绿的田埂,零星的点缀着几片粉色杏树,旅客们都纷纷拍照纪念。
陈迢被气的牙痒痒,却只能硬邦邦来了句:“面朝毒舌,春暖花开。”
诸云在南黑岩在北,坐高铁大概需要三个小时,他们上午十点多出发,正好过一个饭点到站。大多数人选择自带饮食,高铁上是不能吃泡面的,也就顶多用水果面包之类的凑活一下。
“你去接热水吗,帮我带一杯。”馒馒刚站起来,陈迢就瞅准时机把自己的水杯递过去,她低下头凉凉的扫了他一眼,还是拿过来了。
有几个人排着队等待接水,车厢小幅度的晃动着,人们或扶或靠的挨着车壁,什么姿态的都有。
她排在最后,原本她前面那个男人是背对她站着的,后来偶然间回过头,就改成了侧着站的姿势。
“~”他戴着一副耳机,里头嗡嗡的响着震耳欲聋的音乐,馒馒离他几十厘米的距离,都能清楚地听到泄露出来的女音声嘶力竭的吼叫。
偏偏这男人还一副陶醉的样子,自己跟着哼哼了起来,也不管旁边人是不是忍着笑在瞅他。
终于轮到他的时候,他忽然转过头来对馒馒说话,“先帮你倒吧,你拎不动这个壶的。”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这样那男人就不好说什么了,一脸不爽的表情自己给自己倒了水。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又不是坏人……’他满心腹诽着,正打算绕过她走回座椅时,列车忽然开始减速,车厢这么一晃,他两手还端着杯子呢,就这么往旁边倒过去了。
“哎哎哎啊!……”脚跟拼了命的使力,人却还一边斜过去了。
摔倒的一刻背心忽然被什么东西托住,等到他站稳了回头一看,却发现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女正慢慢收回手。
“小心。”她给自己添了水,又侧头看了看他手中的杯子,随手也帮他加了一些,沉重的水壶在她手中轻巧的像个玩具一样。
“不客气。”馒馒这么说了,也没等那男人反应过来,泰然自若的走了回去。
“啧啧啧,还真是桃花旺啊。”陈迢翘着二郎腿看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你以前有过男人吗,男朋友?还是老公?”
馒馒把滚烫的水杯砸在他手上,瞧陈迢龇牙咧嘴的痛叫,“你家住海边的吗,管的这么宽?”
“……”陈迢翻了翻白眼,什么嘛这么没趣。他眼珠子一转,叫他相信她没谈过恋爱,才不信呢。
下午一点多火车准时到站,这会正处太阳最烈的时候,他们二人拉着行李出了车站,就感觉脸上呲呲的冒着烟。
“啊啊啊,我要被晒焦了,我要死了。”陈迢翻着白眼,拿衣服捂住头脸哀嚎着。
“你还涂着避光药,死不了的。”馒馒闭上眼,感觉眼皮在阳光照射下变得透明,她光是闭着都能看到红色的光,灼热的、白昼之光。
“啊啊啊!”陈迢突然又喊起来。
“公交车跑了!这可是唯一一条去我家的线路啊!”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能望见一个深绿色的方形车屁股。
“那就叫出租吧。”她不在乎的说,身边的陈迢想了想忽然奸笑起来。
“喂馒头,和我比赛吧。谁先跑回家,谁就算赢。”他得逞一样紧盯着她,“我赢了,你就得告诉我你的情史。我输了,我就帮你负担房租。”
“……”她沉默了一下,“先说好,起码负担半年的。”
“特么我还欠着债呢,(咬牙)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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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云市公安局刑警队---的男厕所。
沈挚正站在水池前面,对着宽大的镜子……刮胡子,他手执一把老式的细铁刀,一下下贴着脸皮刮掉那些白色的泡沫。
有人从里头的厕所走出来,“沈队,你怎么不用电动剃须刀啊,多方便啊。”
沈挚摸了摸下巴,“总感觉那样弄不干净,而且还得充电。”
听他这样说了,两个警员对视着笑笑,然后凑过来洗手。
“哎,你看通知了吗,那个谁……”
“好期待啊……队里很久没有漂亮女孩了。”
两人嬉笑着走了出去,沈挚看了看他们的背影,“什么情况,像打了雄性激素一样。”
他在水龙头下面洗干净了脸,也不擦,就随手那么一抹。镜子里头的男人抬起头来,露出饱满的五官。沈挚左右看了看,下巴上的胡渣弄干净了以后,似乎感觉是年轻了几岁。
然后,镜面上被人泼了一捧水,上头那个男人立刻就看不见了,模糊了一片。
干净了又怎么样,老男人还是老男人。
今天警局门口没什么人,周顶天正在和看门的老李头唠嗑,“这个年轻人啊,还是早点成家的好。都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
转头就见一个人走了过来,推着辆黑色的私人摩托车,“沈队!你现在出去做什么呀?”
沈挚跨上座椅,咔哒一下扣上帽子,“出警。”他的声音淹没在空气里,摩托车的马达哄哄的,其实周顶天只听到一个’呼呼’的声音,面前就没人了。
他转过头,见老李头正用一种慈祥的目光看着他,“看看,小沈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男人呐,三十而立……必须要成家啦,否则就会变得越来越奇怪,没有人给你收收心啦。”
“小沈他啊,正缺个媳妇哩~”
周顶天头一次觉得,这个看门的神叨叨的老李头,说的话似乎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