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没有半分震动。亦或许,来日见她落魄,仍会叫袖袖接济些银两去。
穆舟何尝不清楚她这些心思,要说他上一世就是见楚云中利用了这一点呆在她身边。方寻仙经历了这么多,可最开始回到方家的时候总还是免不了心软,放不开曾经的情分。她被人拿捏了这个短处,后来就处处受制。以至于,到最后楚云中真正同她撕开了脸,她才猛然察悟自己被她带得太偏了。
“她今日输,是因为我们先她一步出手,而不是她没有存那害你的念头。方寻仙,你要是对一个处处想要加害自己人心慈手软,还幻想着昔年那点姐妹情深……你也就别在念着要报仇了,在这方家,你这样迟疑不决的性情,报不了自己的仇,报不了父母的仇,更寻不到玉匣。待到一年后,你也只能被送回到遮岛,再去过生不如死的日子去!”
一番话接踵而来,寻仙仿佛连遭重击,接连后退了。她面上青白交错,两道眉紧蹙着,带着仓皇不定。眸光之内似乎腾起了湿意,像是被驱赶到了悬崖便处,被逼着面对此事的惨状。
寻仙嗫喏着唇,却见穆舟冷笑,仿佛不留半点情面继续凛然出声道:“自发现厌胜之物你就开始疑她,既然疑她却不做任何应对,可见还是不愿面对。其实,她对你又有什么姐妹之情可言?
若是真是为了你,三年之内就绝不对在你生死不明的时候和陆衡玉生出那样的心思。她出外寻你,也不过是借着寻你的由头亲近陆衡玉,可见心里头是希望你永远不要出现才好。你却不肯面对这些,难不成装作不知,就仍能和三年前一样?
呵,再说那陆衡玉……”
“够了!”寻仙厉喝一声道,整个人油煎火熬一般,她抬头望着穆舟,可肩头却在轻轻颤栗着。“我知道!”
穆舟却仍怕她被迷障,又道:“你分明都知道,却不肯正视,总觉得不挑开来,就能粉饰太平一切如往常一般了么?只可惜……你回来本身就已经打破了许多‘平静’,就已经动了别人的利益。你的不作为,只怕让人觉得你软弱可欺,那你为何不先人一步?”
“我再问你,姨太太这次的事情,分明还可有别的算计,为何等那淘米丫头香梅死了,你就骤然停手了?”
寻仙不想他竟然知道这么事情,桩桩件件就好像是呆在自己身边看到的一样。那日她的确借由香梅这丫头来挑起事端,矛头直指姨太太尤氏。只是没有想到她最终的结局竟然是个死字,又是死在自己宅子旁边的水池子里头。
那日她方才睡醒站在窗口看见池边上的尸体,只觉得寒风倒灌入口中。面上虽未如何骇然,可心中到底是负了愧疚之意。以至于后面就不敢再出手行事,做什么都有些畏手畏脚。在方家死一个不起眼的丫头再容易不过了,紧接着又因为那丫头的死导致她娘崔婆子也死了。前几日,又见她那哥哥因为娘同妹子死在府里头来闹事,开罪了二太太被押去了衙门,恐怕也要受一顿毒打关个三五个月。
寻仙当日哪里想过,仅仅是因为她挑起的一点事端,就导致了后头这样多的事情来,接连出了人命。这些事情接连而出,她原本可以看出里头更多的猫腻,就好似崔婆子那日的疯话,为何二太太这样紧的要追人。
可是因着出了人命,她迟疑了……
这些外人不知道,不过都是自己心底里头的心思罢了,又怎么都被此人知道一清二楚的呢?方寻仙抬眸定定的看着他,捏着拳。
穆舟长眉竟是拧得更深,凝眸看她,神色复杂变幻,“方寻仙,这些我都说对了是不是?你回到方家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可你问问自己,这一个多月来在寻找玉匣和报仇一事上你有多少长进了?”
“明知道方家是一滩深不可测的浑水,你既然回来了,就莫要再存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慈手软了。这样犹犹豫豫的性子,又能成得了什么事?也只怕过不了些日子,又和当年一样,被人算计到了遮岛去!”
这些话分明不留丝毫的情分,化作尖锐的刀扑向方寻仙。好像将她这些日子来的犹豫不决都剖析了得清楚明白。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分明年岁比她大不了多少,可眼眸中却仿佛带着就经年累积下来睿智和沉稳。
“我……”寻仙语气稍窒,忽尔抬了眼帘惊恐欲绝的看向他。
“他们会死,并不是你要去杀他们,而是……”穆舟轻轻靠近了一步,将手搭在了她的肩头,微敛着长睫看着略低于他的少女,声音温软了下来:“而是他们原本已经是方家的一部分,前因后果在黏在一起了。你若是为了这么点事情就想不开,那就……可惜了。”
话已至此,再通透明白不过。
寻仙不想自己深藏在心中的的纠结之处被人这样轻易说开化解,一时心中竟生出了几分豁然。她若是多警醒一分,便也能及早支会香梅,只因为后头她见情势陡转一时没来得及应变,才叫事态发展全然脱离了自己的预料。又没能及时就势利导,后来就只能索性不管此事
眼前这人说得半分没错,如是先前自己立即跟上事态的发展,那么她现在在诸事上都该是处于上风了才是,应当处处占尽先机。
“你说对。”寻仙讷讷的回道,回想之前错失的良机,又有些恍然懊悔,可眸光却亮得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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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泣
? “却不是没有半分转圜余地也没有。”穆舟见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