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卿,朕问你,此次三王爷出征边境,随军的粮食你可是按时派送了?”
凤月虽然严肃询问,心里却丝毫不慌。
韩邈的脖子上不知何时也布满了汗珠,衣领的一圈已被浸s-hi,布料的颜色变深了些。
“……是,三王爷那日刚走,臣便,便派人准备好了粮cao。”
“一派胡言!那为何三王爷说苦战两天一夜都没见到粮cao的踪影!”
“臣惶恐!”男人将额头砸在了地面上,“那,那是因为粮cao官带错了方向……臣,臣已着人处死了他!”
凤青衣将韩邈的话听在耳里,眼里的神色深不可测。这男人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说辞,可这一次,她绝不会就让他这般轻易逃脱罪行,留的一身轻松。
“韩卿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臣不敢欺瞒皇上!”
“起来吧,不怪韩卿。”凤月转头看向凤青衣站着的方向,语气低沉,“青衣,看来这一切都是粮cao官的错,他既已死,况且此战已经获胜,这事恐不能再追究了。”
不能追究还是压根不想追究呢?
“韩卿先下去吧。”
一声悠长的轻语打断了男人颤颤巍巍擦汗离去的脚步:“慢着。”
高位上坐着的凤月一怔,停下来站在原地的韩邈更是心里一紧,瞬间不敢呼吸。
凤青衣双手后背,缓慢地绕到韩邈的前方阻住了他的去路。
她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稍稍低着头和韩邈垂着的眼齐平,似是在试探,又似是观赏。
“若本王说……”
“这粮cao官……没死呢?”
作者有话要说: 凤青衣:给媳妇弄个孩子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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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卓英啊, 为娘年岁高了, 膝下没个孙儿,就算是去了也闭不上眼啊。咱们李家就炳城一个顶梁柱, 若是后继无人,李家可就绝后了,为娘每每想到这事,夜里都难以入眠,心里更是愧对李家的列祖列宗。为娘知你是个好儿媳,孝顺懂事,家里的事也帮炳城处理得很周到,可你总也会老,没个儿女养着,又如何是好?”
韩卓英跪在蒲团上静静地听着婆婆的话, 面上娴静如水,一时也看不出情绪。
“五年前……唉, 这事不提也罢, 提了叫人伤心。近日城西的王媒婆在为娘面前提了一个姑娘, 二十多岁,还未嫁过人, 名声倒也不错, 人家也愿意做个小的,炳城那边为娘不好去说,你看——”
韩卓英早就知道久居佛堂很少活动的婆婆派人叫她来定是为了纳妾之事,自从五年前的那件事之后, 这又旧事重提。
“娘。”韩卓英低眉顺眼,没有半点忤逆的意思,“这事我也和炳城提过,他不愿意。”
“这么严重的大事,岂能一句不愿意就随便打发。”老太太虽鬓发斑白,但眉眼间还是精明的样子,“为娘方才也和你说了这件事的重大所在,你就将原话说与他听,一定要他改口,早日拿定主意,不然人家姑娘若跟了别人,想找下一个条件这么好的可是不容易。”
老太太扶着椅子颤颤巍巍地拉住乖儿媳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语重心长:“卓英啊,为娘是为了你们好,为娘知你善良大度,入我李家这二十年来劳苦功高,这么一件小事,定能和炳城商量出个令为娘满意的结果来。为——”
“夫人。”
一个丫鬟掀开帘子一角低声呼唤打断了老太太的话,老太太当即松开拉着韩卓英的手,稍显不悦:“这里两个夫人,你是叫的谁?”
丫鬟赶紧扑倒在地,跪下磕头认错:“奴婢不懂事,冒犯了老夫人。奴婢是来,来找少夫人的。”
老太太常年久居佛堂不出去,韩卓英管理家事已十余年了,家里的下人都服服帖帖,这女主人就一个,唤韩卓英“夫人”早已是习惯了。
韩卓英正想退下,老太太的意思她一直都懂,再待下去反倒是浪费时间。可老太太此时似是因为纳妾一事本就不快的情绪又加上这婢子一个称呼没说到心上,一时老大不高兴。
“找你家少夫人何事?我虽住进这佛堂,家里的事倒也还有资格听。”
韩卓英起身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平静开口:“何事?”
婢子望了韩卓英一眼似是为难,可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又着实不好看,只得哆哆嗦嗦地低着头,说话也磕磕绊绊的:“少夫人,您,您家哥哥那边着人送来了书信,似是很,很着急的样子,这送信的现下还没走,说是要亲手将信送到您手中才安心……”
“怎的又是他!”老太太拳头一碰桌子,耳朵上的金耳环明晃晃的,转头望向韩卓英时已然不复之前的客气样子,“卓英,你这哥哥还如之前一样经常联系你?不是为娘说,五年前的那件事说起来都是由他惹起来的,倒还叫那柳家泼妇骂我李家的不是!为娘早都说过,和那韩邈少些沾染,女子既已入了夫家,就是夫家的人,就算是死,也是夫家的鬼!娘家哥哥什么的,断了也就断了,有什么要紧!”
这番话着实戳的韩卓英心窝子疼,可一想到这是她夫君的亲娘,她的婆婆,一时也只能忍着,苦不堪言。
“娘,卓英知晓您的意思,可卓英就哥哥这么一个娘家人了,就算是当真断了联系,血缘上的至亲关系又如何断的了。”韩卓英见老太太的脾气就要发作,赶紧补充,“娘也莫气,卓英会尽量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