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啊!池子里的龙还没养熟,就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爱人,其实想起来,那时候的拂羽就已经很黏自己了。
宣离忽然轻轻的笑了一声,拂羽看着他,刚想开口问一句你笑什么呢,那人就俯身下来虚虚的抱住了自己。
宣离害怕碰到他的伤口,便只是虚虚的揽着,头埋在人颈窝里,交缠的银丝散了一床,熟悉的桃花香覆上来的一瞬,拂羽感觉自己的眼眶的s-hi了。
他果真没忘了自己,赌对了。
其实拂羽早就有了些意识,只是害怕醒来宣离不理自己便一直在识海里徘徊,他前前后后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就一直坐在识海里烦恼,拂羽看不见外面的人,却能听见声音,然而宣离虽然日日过来,说的话却极少,拂羽偶尔会听见那人叹气,听见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听见他坐在床边,听见他问天医自己什么时候醒,就是听不见他冲自己说些心里话。
他摸不准宣离的态度,又不知自己昏迷之后发生了哪些事儿,万一还是和之前一样,那他醒来做什么,还不如睡着,睡着至少能在上梧宫睡着,看不见人听听声音也好啊,他为宣离挡的这一剑,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不知道醒来之后宣离是会发脾气还是将他轰出去,他不敢奢想宣离对他有多好,直到他猛然听了那些话,那是他昏睡了这么久,头一次听见宣离说这样的话。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醒来了。
环着拂羽的宣离浑身都是暖的,拂羽只感觉自
己要被暖化了,凝滞的灵气游动起来,没多久,他便感觉自己的胳膊能动了。
拂羽抱住身上的人,顺着脊背安抚一般轻轻拍打着,颈窝里泛起s-hi意,拂羽将人抱紧了些,哄道:“没事的,不哭。”
他本想说自己早就醒了,又怕宣离听见将自己踢出去,话在舌尖上滚了几个来回还是咽了下去,只是不住的拍打宣离的背,然而颈窝里的人好似故意与他作对一般,越是安抚哭的越凶,拂羽终于察觉有点不对了,他用力撑起身体,伏在自己身上的宣离无奈只能起来些,拂羽趁机按住宣离的肩膀,凑到人脸前,这一看,看的他心一下子疼起来。
宣离满脸都是泪,被人一看,慌忙去擦又擦不干净,双眼通红的躲闪着拂羽的视线,拂羽被吓到了,在他的印象里,宣离似乎从未掉过眼泪,又哪见得哭成这样过?
拂羽抬起手,怜惜的去抹宣离脸上的泪,可不知为何,拂羽越擦泪越多,刚开始宣离还克制些,后来好似破罐子破摔一般,坐在床上就那么闷闷的哭了起来,眼泪不要钱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拂羽彻底慌了,他不知所措的凑近去,额头抵着额头轻声哄着,双手捧着人的脸一下又一下的亲吻,最后实在挨不住,将人用力抱进了怀里。
“别哭了别哭了,没事的,我都好了,没事,阿陵别哭了”
宣离埋在人怀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成这个样子,刚开始的是心疼,反复忍了半天被那人一抱当即破了功,后来越听拂羽的声音越难过,常年积攒在心里的委屈一股脑的往上涌,彻底不成了。
拂羽后来也哭了,只是谁都哭的缄默无声,寝殿里静悄悄的。
再后来宣离便窝在拂羽怀里睡着了,拂羽小心的将人抱在怀里,替人擦干净眼泪,又将两鬓落下来的发丝挽到身后,缠在指尖的发花白,与拂羽的银发有些区别,他看着看着,猛然回忆起许多年前的宣离。
大约也是梧桐落叶的时节,云依带着他一同来上梧宫送东西,那时自己刚刚了解自己的心意,见着人就脸红,走到门口便不敢进去了,云依调侃了他两句,自己捧着东西踏进了宫门。
上梧宫外那时种着一棵摇柳,细嫩的枝叶垂挂在地上,拂羽没来过这里,也不敢四处走动,捏了一根柳枝把玩,又大约是忌惮这里的主人,所以连他门前的柳树也不敢粗暴的对待。他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在宫门口看,便故意往远走了些,侧着身子往里面瞟,然而上梧宫主殿高耸入云,宫门生的雄伟,府苑内又种满了花花caocao,视线顺着门口探进去,没走两步便被花cao挡住了,正当他探头探脑的往里望时,身后猛地传来一声低沉的人声,声音听着年轻,清丽悦耳带些磁x_ing,“你在干什么?”
拂羽当即吓的转过身去,宣离一身桃子的袍子,玄清扇随意握在手中,一头墨发随意散着,像是刚刚洗过,发尾还s-hi着,俊黑的与他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宣离上上下下打量着拂羽,面上的笑意不浓不淡,透着恰到好处的疏离,又隐隐带着些攻击x_ing。
“哪家的小娃娃,竟是跑到这里来了?”
拂羽的脸烧的滚烫,他和宣离,从来没有这么近的说过话,准确的说,就根本没说过话,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支支吾吾不敢看宣离的眼睛。
“我我是陪云依殿下来送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