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睫毛真的特别长,特别好看,即使透过眼镜镜片看也格外好看。
又长又卷的睫毛总让人觉得他其实有点孩子气。
他眉尾的那颗浅浅小痣在这一刻格外清晰。
像是一道古老又神秘的符号,让人不禁有些痴迷。
他越来越重的鼻息洒在她脸上的时候,祝贺的双手不禁握紧了那双作怪的手的手腕处。
凸起的那一处骨头的触感分外清晰,像是一块烙铁能在心上刻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现在的学生啊……”
角度稍稍偏了一下。
那柔软又温热的触感最终缓缓降落在她的左嘴角。
她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手却控制不住地越来越用力。
“人都走了,也不关灯,浪费了……”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教室里的日光灯逐排熄灭。
闭上眼后,好像能更清晰的听到周遭的声音。
听到风撩过窗边帘子的声音,听到窗外白杨树枝桠上停留的鸟叫声。
听到自己那么强烈的心跳声。
听到他压抑又克制地在她的耳畔沉沉说:“嘘——”
☆、四十三
他说了一声“嘘——”后,周围的事物仿佛都听他的号召似的,整间教室顷刻间变得静谧下。
祝贺僵硬得如同是木头人一般,一触碰到他炽热的目光,祝贺也觉得心头似是火烧火燎般难受,原本就狭小.逼仄的空间更让她觉得呼吸不畅头脑发晕。
“祝贺,我喜……”他较往日更为低沉的声线骤然响起时,祝贺直觉太阳穴附近嗡嗡作响,立马作出反应,单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拧着眉,加重了语气,给他使了一个不可违抗的眼色,祝贺一字一顿道,“你闭嘴。”
镜片之下,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看起来无辜又委屈。
掌心处的柔软也让祝贺头皮发麻。总之这种情况下做什么都觉得别扭,她便又缩回了手。
结果面前的男生又得寸进尺了。
毛茸茸的脑袋再度靠近,靠近她耳侧,轻声说了一句:“刚刚没吃到……”微不可闻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却是振聋发聩。
略作停顿。
“——糖。”
她不知道原来这个普通的字音被男生用别样的语调念出来后听起来竟也会有甜腻的感觉。
………糖、糖、糖。
满脑子都是这个字,让她莫名抓狂。
手里一动作,祝贺稍微推开了点路引过份靠近的身子,目光紧紧地盯着一旁地上那颗早已沾了灰的牛奶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你!闭!嘴!”
余光扫到路引松开了搁置在她腰际的手,转而摸了摸鼻子。他动作很快,从桌子底下钻了出去,狭小的空间少了个人后祝贺不紧松了口气,如鼓般的心跳也缓和了不少。
下一秒,一只手伸在她面前,年轻人弯腰看着缩在角落里颇有些可怜的女生,眼神温柔如同冬日午后倾泻在阳台吊椅上的阳光。
祝贺轻哼了一声,拍拍手,无视了路引,从另一侧钻了出来。方才在桌子底下蹲久了,一下子起来视线又黑了几秒,闭着眼睛缓了缓之后,她自顾自地取出水杯喝了口水。
嗓子干涩得不行。
祝贺坐在椅子上,怀里,身下的椅子转来转去发出咯吱声响,目光在教室各处落了个遍却偏偏倔强又刻意地不去看一旁正重新拾起手套戴上的男生。
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路引启唇开口打破周遭的寂静:“你生我气可以,但你让我把锤子锯完。”
祝贺闻言,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在路引的身上。
他安静的侧脸和专注又毫无杂念的眼神让她渐渐失去思考的能力。
*
实际上当路引刚说完那句“你生我气可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真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舌头,但当时他只能在心里暴风雨般咆哮,表面上还是要稳住表情,免得……吓坏她。
——生他气都不行!
不、行!
劳动周祝贺不去图书馆,他就没机会像跟屁虫一样赖在她旁边看她写作业。差点按耐不住去高一(5)班找她,但最后还是控制住自己,免得真去找了被她一巴掌打下十八层地狱。
给她发消息,她的回复就像是快用完的牙膏一样,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好不容易看到“对方正在输入”,很快内容跃然屏幕上却是——“哦”,“嗯”,“好”,“。”。
邱临冬说她要是没点喜欢你,你这么对她动手动脚,人家小姑娘早就把你拉黑屏蔽了,还和你嗯嗯嗯啊。
路引当时听了,不禁“嘶”了一声。
摸着下巴,仔细思量。
——有道理。
邱临冬让他长点心,要稳住。
花了两节数学课的时间苦思冥想,他决定换条路子。
*
周四晚上下了晚自习,九点开始,寝室楼内便充斥着轻快明丽的音乐声。
祝贺洗完澡刚回到寝室,广播里正好切到五月天的那首《我又初恋了》。
“难道我又我又初恋了,不可能我又我又初恋了,可是真的真的初恋了……”陈信宏独特的嗓音以及轻快的曲调很容易带动人的心跳。
祝贺将洗浴用品都放好,拿干毛巾擦拭头发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玩手机的芦笛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好奇问道:“今天好几首五月天的歌啊,最近大家都迷上五月天了吗?”
祝贺想了想,遂回答:“可能因为五月底要来万人体育馆开演唱会吧,最近公交车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