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了《武松》之后,白喜祥要社里加把劲,尽快排出来贴演。班社里演老戏的规矩都是“台上见”,不用事先演练的,但是张五爷的《武松》是新路子,所有人都生,得排几遍,于是这个星期天上午趁着广盛楼没戏,闭门谢客,全社响排。
天青早早就来了,戏楼里还没人。冬日阳光隐隐地从纸糊的窗缝透进来,斜斜一线,映着戏台上飞舞的尘埃。每夜里通宵笙歌的戏台,光辉灿烂的一方天地,在阳光照射下是那样残旧,仿佛是一个倦睡未醒的人,憔悴地,迷茫地,显出平素不为人知的老态来。它的精气神,全都由戏台上的人带来吧。现在台上是那个轻捷剽悍的武生,精干的短发,白水衣子,黑彩裤,一路飕飕作响,舞了一套刀花。
“好!——”
天青收式,但听得台下娇柔的一个女声叫好。举手挡着阳光一看,原来是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