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要开门的时候,屋子猛然倾斜向了另一边,以至于他和另外三个人也跟着滚回了起始的地方。沙发、窗帘、一切的物体都被四散的柴堆点燃。
恐惧的爱伦和李莓紧紧抓着柯克和冯叶,他们都被眼前的突变惊呆了。不得不冷静的四个人极力的躲避着不时滑向自己的燃烧物,就在他们重振旗鼓准备再向房门爬去时,猛然间整个屋子调转了个个,四个人同时掉进了那恐怖的黑暗中。
“完了!”爱伦的内心这样喊着,她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冰凉刺骨的海水便已经将他们淹没。爱伦的头部受到了重击,她感到自己正沉入海底,她仰头透过海水看着上面的世界。美丽、但让人恐惧。群星在深蓝色的天幕中闪烁着动人光辉,惨白的月亮也被这深蓝慢慢蚕食着,直到只剩下一弯细长的上弦月。爱伦感到自己的听觉从未这样好过,她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听得到李莓、柯克、冯叶的呼救声,听得到鲨鱼吞噬猎物时、那分明的撕咬声。甚至,她听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一个在召唤着自己的声音。就在爱伦的意识即将模糊时,一个熟悉的、被切了一半的男人的头出现在了她眼前。她吓坏了,她奋力地挣扎来摆脱这让她心悸的梦魇。海水从爱伦的鼻腔狠狠地灌入,以至于痛苦的她奋力地把头向上伸去,伸出海面。直到,一股新鲜的、久违的空气重新回到她的世界,耳边海鸟的嘶鸣声不绝于耳。她睁开红肿的双眼,海面上浮动着数具尸体,远方还可以看见一艘庞大的豪华游轮的残骸正缓缓从水面升起。一艘小船从弥漫的浓雾里向爱伦驶来,她大声地呼喊着站在船头的男人。可那男人并没有在意她的呼救,他似乎正在跟船上的另一个女人争论着什么。他们先是很激动的争吵,男人忽然狠狠地从正面把她抱住,跟着握着一把沾染了鲜血的尖刀抽了出来。接着,女人被他推了下来。此时,船正驶到爱伦眼前,她没在开口向他呼救,只是好奇的细细的向上看着那个健硕挺拔的男人的脸,。虽然已不再年轻,但仍是她这一生见过的最英俊的面孔,如同希腊神话中被雕塑的神像一般。他只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睛闪烁的光芒让爱伦几乎不敢直视。那个人并没有理睬爱伦,船照着它原来的路线缓缓驶去,茫茫的雾中,只能听到偶然从远处传来的越来越轻的电动马达声。
爱伦感到一阵阵强风袭来,雾渐渐散去,随之而去的还有遍布在周围的尸体以及那艘刚才还停驻在不远处的灯火通明的游轮。爱伦趴在一根断裂的甲板上,任由自己随着风在海上飘荡着。起初,她还一遍遍的喊着柯克和李莓,不过许久都得不到回应。睡意和寒冷笼罩着爱伦,就在她快要放弃时,前方一个摇摇晃晃的湿漉漉的屋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它通身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窗户,说那是房子,其实只是一个只有一个人高、宽四米左右的长方形的带着一个突兀的台阶的匣子。而台阶上去则是一个半个人大小的洞,爱伦离开了赖以生存的甲板向着它游去,累极了的她到达台阶时甚至已经没有了爬上去的力气。她只能让自己尽量靠在那冰凉的石阶上,喉咙里喘出的粗气扎地她的气管痛得要命。屋子左右的来回摇晃着。每一个大浪打过来时,屋子甚至会斜没如水里一大半。就在爱伦马上要被又一个大浪打翻时,一只有力的手掌将她从水里拉了上来。
这只冰凉的手的主人是冯叶,爱伦对于看到他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奇,她脸上的惊愕只持续了一秒便马上被对重逢的喜悦所替代。她抱住冯叶,双手用力地揉搓着冯叶的脸,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冯叶告诉爱伦柯克有爬上来过,但是因为听到了李莓的求救声,又回去了。
爱伦问冯叶怎么不一起去。冯叶回答说:“我等你。”爱伦没有再问下去,只是不断地想用自己暖一些的双手去握住冯叶的。冯叶就势搂住了爱伦,爱伦没有反抗,她依偎在冯叶的怀里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两个人就这样靠在这漆黑的摇曳在大海里的匣子里,不知飘向何处。渐渐地,他们在海浪激打屋子边缘的顿挫有致的声音中沉睡下去。
梦里,她看到一个卖小东西的女商贩和自己吵得很凶。突然,她举起了一把尖刀向自己刺来。她好不容易避开,转身向一个方向跑去。那个女人就一直追在自己身后,追了很久很久。直到爱伦看到冯叶从前面跑了过来,她兴奋的去喊他。恰恰在此时,她的脚下被绊了一跤。而那女人也刚好追到,她把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那女人狰狞的面孔在爱伦的眼前无限的被放大着、扭曲着。巨大的疼痛似乎像一条虫子一样在爱伦的体内乱窜着,直到钻入了她的大脑。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要死了的时候,女人忽然僵直地倒了下来。爱伦看到了冯叶的脸,她知道自己有救了,虚弱的她只能颤巍巍的伸出了自己的右臂去够冯叶的脸庞。冯叶微笑着把刺入爱伦胸口的尖刀拔了出来。突然,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他又将那把刀狠狠地扎入了爱伦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爱伦只能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清的□□声,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她看到冯叶把自己的头割了下来,还有她的胳膊,她的腿。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到被那一抔黄土所盖住。接着,便该是永无止境的黑暗了。
在黑暗中,爱伦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