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个,身着紫色麒麟服,眉目出色,他心中一跳,一眼便认出了是九卿玄洛。
“原来是九卿大人。”
段明润不卑不亢朝他拱了拱手,并没有寻常人的胆怯惶恐或谄媚巴结。
两人同样出身华族贵胄,少年时虽不熟稔,却也是交集颇多,加之段明润虽不理朝政,然而玄洛的事迹却广为流传,让人难以忽略,是以甫一见面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玄洛眉头一挑,视线划过眼前气质出尘的年轻人。
“原来是段小公子,一别数年,不想今日会在此处相见。”
段明润微微一笑,毫无波澜地看了一眼站在玄洛身后的侍卫。自小耳濡目染,虽有心忽略,然京中的规矩却已烂熟于心,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玄洛的出现只是巧合,于是开门见山道。
“不知九卿大人到此,有何贵干?”
“段小公子果然是聪明人。”
玄洛微笑,示意身后人往前,只见那人双手托来一只匣子,打开一看,竟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块。
“离开二公主,这是太后娘娘的条件。”
段明润眉头一皱。
“金珠呢?”
“二公主被太后关押宫中。不过你放心,太后历来疼爱她,自会为其泽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
“门当户对?”
段明润失笑。
“怎么,难道你不服吗?”玄洛声音中掩饰不住的轻蔑。“公主金枝玉叶,便是寻常人都高攀不上,太后怎会舍得让她跟着你居无定所,四下飘零?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大抵也难以忍受这等生活把?”
一番话,说得段明润微微变色,他一拂衣袖,玄洛还以为他会似那些古板书生一般愤而离开,好笑地看向微敞的房门,不想段明润走了两步,却又顿住。
“还请九卿大人转告,段明润求见太后。”
“哦?求见太后?难道你想当面据理力争?”玄洛冷嘲。
“不过太后真是料事如神,既然短小公子敬酒不吃——拿下!”
左右人上前,一把擒住段明润。
“我最后让你再选一次,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玄洛托着匣子,灯火下,黄金金光大闪,惹人迷醉。听到门口一声压低的抽气,玄洛唇边的笑意越发浓。
“怎么样,段小公子选好了吗?”
段明润不愧是铮铮君子,他笑了一笑,虽说有些凄凉,偏生背脊却挺得笔直。
“你也是听命行事,我不会与你为难,不过若是方便的话,烦请九卿大人转告太后,段明润求见。”
玲珑阁另一间厢房,阮酥好不容易把祁金珠哄住了让宝弦先送她回宫,这才怒气冲冲地转至旁边的雅间。
“师兄,你太过分了!只是试上一试,怎能就胡乱把人关进大牢?!”
玄洛执茶盏的手一顿,他笑着把手中的器皿放回桌面。
“不付出代价,怎能看清真心?为兄这也是为二公主着想。”
话虽如此,可天知道在面对玄洛的重重逼问下,阮酥是多么担心段明润会放弃,饶是有前生的结局参照,阮酥还是没有底气,幸亏……
见对面人神色松动了下来,玄洛借势把阮酥往怀中一带。
“这段明润是个硬骨头,怎么样,二公主满意不满意?”
一提起这个,阮酥就来气,咬牙道。
“若是我被人关押大牢,师兄你满意不满意?”
“若是那样,我便去劫狱,顶多抓住和你一起关押几天,说起来也别有一番乐趣。”
说完,不知想到什么,竟轻笑出声。阮酥简直无法理解眼前人的脑回路,曲指报复一般地在他肩上用力叩了几下,无力道。
“师兄这般自作主张,阮酥又要前功尽弃了。”
“前功尽弃?”玄洛收起笑意,“说说看,你原本打算怎么做?”
“只要段明润通过了这个试炼,我自然会想尽办法帮助他们二人离京。”
“离京?”玄洛收敛神色,“怎么离京?堂堂公主突然失踪,你如何向太后、皇上甚至良妃交代?”
“这些我当然有考量……”虽然泄气,然而阮酥依旧坚持。
“虽然我也想让段明润与金珠光明正大,获得太后与皇上的首肯赐婚,可是光凭段明润不愿出仕这一条,必不会被太后所喜;况且又因金珠之前还与他的兄长定过婚……皇家重礼,果真是难上加难……”
看她疲惫,玄洛帮她揉着额角。
“你别忘了祁金玉是如何攀上印墨寒的?”
明白玄洛所说的是借孕强嫁一事,阮酥睁大眼睛。
“这怎么可能?!”别说金珠不会答应,她也不会答应!其实她原打算送金珠与段明润远走高飞,若实在不行……不过玄洛定然不会赞同,这事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为好。
“不过段小公子一直求见太后,难道会有什么隐情?”
玄洛也皱眉。
“这事我也奇怪,实在想不出他与太后之间会有什么筹码……不过,若是他坚持,我觉得倒是可以一试!”
阮酥点头,“我先想想……几位公主的婚事迫在眉睫,这事不能再拖。”
玄洛见她走神,吃醋一般上前噙住她的唇,轻轻一咬。
“整天关心别人的事,那我们的呢?”
阮酥心中一跳,bō_bō涟漪随着唇齿的交融在心底荡开。其实看着金珠与段明润两情相悦,她也格外高兴,很多时候,观人视己,联系到玄洛和自己,脸上无意识间都会浮上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