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南对酒楼的事情不会插手,他不会给自己的人添麻烦,老太太是想拿他当箭靶子?明知道酒楼积重难返,将这个担子压在他身上,若是恢复过来功劳是她的,要是自此一蹶不振,让他来背这个黑锅,她在祖父那里倒是能撇得一干二净。这位老太太也不知道是精明给谁看,也许是在大宅子里住得久了,当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
到酒楼的时候,苏老板的家眷已经将酒楼给围了起来,哭哭嚷嚷地乱成一团。苏夫人眼尖看到林家老太太,当即哭喊着大声质问道:“林老夫人,您可得给我们一个说法,我家老爷一直照顾你家的生意,任外人怎么劝都舍不得挪地方,说是在你家吃的是这么多年的情分,如今可倒好,你们林家却是半点情分都不顾,亏得有人请了大夫来,再晚些我们可就成了孤儿寡母,这让我们怎么过日子?”
林老夫人更是将众人的窃窃私语听在耳中,她攒着眉头深思,好端端地怎么能把人给吃坏?前两天她嘱咐下人将菜、蛋、肉都换成新鲜的,没道理会再出岔子,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使了坏手段,故意在客人的吃食中下了东西。做饭的厨子,端菜的小二谁都有可能是做恶事的人,严肃地安抚道:“你放心,既然人是在我们酒楼里除了事,我林家会承担起所有责任,我会好好过问这件事,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事若是寻常人那还好说,只要塞给几俩银子就成,可苏老板在这城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随意给打发了,想来这次得大出血才成。不管怎样,若是能借着这次机会肃清家底,将那些居心叵测地人给揪出来,这才能正正经经地做生意……
但是林老夫人将事情想的太过简单,对于想要将他们置于死地的人来说压根不会给他们半点喘息的机会,既然捉住了蛇的七寸自然是要狠狠地往死里打,任凭她想怎么挽救都难填这个越来越大的窟窿……
阿蝉腹中并不饿,还是同婆母来到林家酒楼,人群围拢起来什么都看不到,只听人们窃窃私语,而后突然冲出一声哭喊,断断续续地话中听得出这事怕是不能就轻易了了的。
不管林老夫人怎么解释都没人肯妥协,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男人,幸灾乐祸道:“要我说是你们林家酒楼的气数尽了罢?以前就仗着你们一家独大,做的菜跟喂猪似的,怎么好意思坑大家伙的银子?现在终于出了事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了了,我们这些外人也看不过去。苏老板可是咱们城里数得出来的富贵人,被你们酒楼这么一闹,身后的铺子都得跟着颤,这事轻易怕是了不得的。”
苏夫人底气更足:“我家老爷这会儿可就在医馆里躺着,被折磨的连个人样子都没了,老夫人要是不信这就跟我去看看,免得你以为我们讹你。但是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的处置不和我们的心思,咱们势必要去官府论道论道了,人命关天的事,县令大老爷心里该是有杆秤,能给咱们评个理。”
在这城里但凡能数得上来的身家背景都不简单,与官场上的人更是亲的好像穿一条裤子的,所以林家能买通人,苏家未必就不能,县令大人两边都不想得罪也只能秉公断案,至于结果肯定是有一方脸上会难看,如今不用多说,结果已经知晓了……
当着众人的面,林老夫人得顾着自家的脸面不能就这么被架在火上烧,让外人咄咄逼人地将理全占了,可是事情不由她掌控,不管她说什么,苏夫人的大嗓门都能压过她的,让她无计可施……
林远南上前一步道:“既然苏老爷暂时无碍,我们还是先让他好好养养身子,听得出来苏家的大事向来是苏老爷做主的,不如等苏老爷身体好些了再谈?林家也是有头脸的人家,不会做出转头就不认的事的。祖母年纪大了,久站不得,不如到里面去说话?免得被闲杂人等看了笑话。”
苏夫人看着眼前这个相貌俊朗儒雅的男子只觉得有几分眼熟,却想不出来是在哪里见过了,当即问道:“你是谁?林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种小后生出来说话了?”……
林老夫人叹息道:“这是我的小孙子,如他所说,苏夫人随我到酒楼中谈话罢,外面纷纷杂杂地扰得我脑仁疼。”
苏夫人这才想起来,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来:“我当是谁,原来是老三家的,罢了,咱们都是熟人,我也不想闹得不好看,便听你的进屋里谈。”……
林老夫人往前走了几步,见林远南站在后面不动,有几分不快道:“你愣着做什么?随我进去,顺便让管事的把铺子里的事情同你说说,往后做事也不必束手束脚。”……
林远南轻笑道:“祖母好心远南心领了,只是远南无大志,这辈子能吃吃饱家人常伴身边已经知足,这等大事还是由二伯决断的好,我家娘子还在等我,这便先告辞了,往后若是得空再来看您。”
阿蝉不知道林远南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做出和颜悦色地表情的,却听旁边的婆母笑着骂了一句:“就这小子心眼多,生怕城里的人忘了三房吗?就算记得又能如何?这个家如今也只有我们三个在了,你爹终究是没办法活过来了。”
若是有心思的人便会发现,林远南的这番说辞更是将林家推到了风口浪尖,林家老太太如何对待三房的事没有人不清楚,当初任谁看了都觉得气愤难当,孤儿寡母地刚失了依靠就将人撵了出来,好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