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娘见她站在院子外面不回去,走过去疑惑道:“你发什么呆呢?怎么不进去。”走到她面前才见自己这个向来是笑着的儿媳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焦急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是不是远南那个混账欺负你了?你和娘说,娘帮你收拾他。”
阿蝉摇摇头,抱着林大娘哽咽地说:“没了,唯一肯和我说话的人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那些坏人将她逼上了死路,我明明看到了,可我却没办法帮她,我真没用。”……
阿蝉虽然说的模糊不清,可林大娘还是听出了当中潜藏的意思,叹口气,拍着她的背部安抚道:“这不怪你,这世上有太多事情是我们无能为力的,娘比你更渴望自己能有翻天的本事,这样你爹就不会到现在还躺在下面一直受委屈了。我从年轻一直等到现在这把年纪,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人总是矛盾的,我既怕远南因为这事而受到伤害,却又盼着他能为你爹洗刷冤屈。像咱们这样背负着冤屈的,就连过寻常人的日子都难,分明才是占理的,却还要担心人家会不会上门来找我们的麻烦。我如今什么也不求,只想你们两口子的小日子能过好,哪怕等得时间长些把你爹的事情给了了,我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婆媳两才进了院子,就见到那个身份尊贵的男子狼狈地从屋里出来,一脸怒气,恨声道:“姚蔓,你真是不可理喻,我告诉你,你今儿必须跟我回京城,由不得你。”……
姚蔓跟在后面怒气冲冲地追出来:“你就是这么对我好的?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你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
那人气急反笑:“你不想见我,我儿子惦记我,你们娘俩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别想把我撵开,爷往后就在这里住着了。”
阿蝉越发肯定这人的身份不简单,那股张狂孤傲的劲儿像是所有人都入不得他的眼,姚蔓看到她们顿时羞红了脸,没办法只得将人重新扯回屋里去……
婆媳俩相视一笑,冲着那位知府大人笑了笑回去忙活了。明明能给他们做主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什么话都不能说,只因为他们手里缺能让那些人哑口无言的证据。阿蝉总觉得这样等着不是办法,姚蔓或许能帮他们一把,既然这位爷打算在自己家里住下来,待和远南商量过也赶得急。只是锦绣……
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做完活就去街上去打听了,果然不过短短的几个时辰,方家在镇上找人的消息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不远处几个买菜的妇人正在窃窃私语,她快步走上去,笑着问道:“嫂子们,这是怎么了?这些人已经在我家门口来来回回转了好几趟了,”……
“方家要抓人哪还管咱们?听说是绣房里有个丫头手脚不干净,偷了上等的绸缎料子给跑了,方家人咽不下这口气,要我说为了个丫头还费这么大的劲,真是闲的没事干。我倒是听说好像在山旁边的一座破宅子里找到了人。”
阿蝉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难耐地吞咽着口水:“那人怎么样了?”……
“听说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好像是畏罪自杀,你说这人真是想不明白,哪有什么能比得过这条命重要?就算偷也得偷个惊天动地,就那几匹破料子,怎么值当把命给送了?你看,那不就是?”
阿蝉转头看过去,只见不久前还同她说话的锦绣,此时已然变成一个任人摆弄的破碎人,被那些人拖着往前走,灰头土脸的样子让人看着莫名的心酸。也许死对她来说是种解脱,这世间的一切再不能让她痛苦难过了,背负了这么久的仇恨突然抽空…………
阿蝉忍不住走过去,对着那两个男人说:“这两位小哥,既然人已经死了,不管做了什么错事也该揭过去了,还是让她好好安歇才好,多可怜。人死了,魂魄一时还不会离开,要是给她看到你们这样对待她,要是半夜来找你们的麻烦可怎么办?”……
那两人本就对派他们来做这种事有微词,听阿蝉这么说,心里更是慌的不已,苦着脸说道:“没法子,我们好端端的何故和死人过不去?可是小姐不依,非说死要见尸,快让开,要是耽误了事指不定我们也得跟着受连累。”
阿蝉站在那里攥紧拳头,一脸痛心地看着那个可怜的女子,她咬了咬牙就要追上去,身后传来一声叹息,是林远南:“我去,她也是苦命人,你先回家吧,不要担心,我会将这事情办妥。”
方家造的因,却让这么多无辜的人来承受肮脏又痛苦的果,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泪水再度模糊了双眼,不管身边的人用多么异样的眼神看过来她都没办法克制。这种难过无力的感觉似曾相识,一个模糊的场景一闪而过,快的让她抓不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转身回家,才到家门口,张屠夫急匆匆地追过来问:“阿蝉,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刚才在我家墙角下发现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一些银子和信,亏得张邈那小子识得字,我听锦绣的口气像是要走了,她先前才说想我们父子俩一块过日子,没过几天不管我怎么找她都找不到人,我在街上听人说她犯了事,这不能啊,她那么善良的姑娘,怎么会做这种事?肯定是那些人要害她,你说会不会是那些人弄错了?你知道她在哪儿吗?我想见见她。”……
阿蝉忍不住地抽噎,摇摇头:“张大哥,她今天来找过我,说让我和你说声对不住,她是挺想和你们过日子的,只是你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