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妧偏头看向慕惜之,她该说到底不愧是慕家的嫡小姐么,纵然不满,面上还能维系着几近完美的笑容。然而,再想起从章雅宁口中听到的那些,她对慕惜之的好印象便减了几分。
“那便是青妧的不是了。若燕府家仆中有人将今日之事用以污小姐之名,青妧定当自罚,给慕小姐一个交代。”容青妧欠身以示赔礼,“不过,这说起来终究是燕府的家事,既是慕府小姐,那岂有不明白退避静言的道理?”
慕惜之攥着帕子,面上笑容隐隐有些裂开:“容院台,难道不是你错言在先?你燕府家事,又何必扯上我慕惜之?”
容青妧敛了笑:“那便是青妧的消息有误,慕小姐他日不会嫁来燕府了?若真是如此,那青妧真是罪过,擅自妄言坏了小姐名声,若因此耽搁了小姐姻缘,那可真是……”
言语间,她已撩衣行大礼,将口中的歉疚表达了十足。
慕惜之偏头望了燕麟一眼,再看向容青妧时眸中的怒意便有些压不住,旋即摔袖离去。
容青妧跟着吩咐道:“苏禾,还不领着人送慕小姐回去!”
苏禾傻愣着应了一声,匆忙朝慕惜之追去。待几人背影渐远,燕麟也朝她伸出双手,却被她一个侧身躲开。
“青妧尚有要事处理,便先告辞了。”言罢转身,容青妧却被他从身后捞进怀里。他附耳轻笑,听起来颇为愉悦:“小青宝这是醋了?”
“二爷说笑,这岂是青妧能醋的?不过是担心二爷坏了规矩,倒是二爷,院里女子那样多,为何单挑上慕小姐?”
她挣了挣,反被他圈抱得更紧:“青宝的意思是我可以找其他女人?”
心尖上的火苗复又窜出,她连忙止住,逼着自己淡道:“二爷是主子,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样一说,她便自行想起了方才见到的画面,身子似有意识般再次挣扎起来。
不想这次燕麟却大方松开了她,神色从容疏淡:“既然还有事,便不与你闹了,回罢。”
容青妧一时怔忡,没想到居然这样容易就让他松手。按他往常的性子,哪次不是不管不顾地抓着她闹,今天竟然信了她随手拈来的借口?
越想越不是滋味,容青妧心里发恨,只是到底还有几分矜持自傲,不愿在他面前流露半分脆弱,便道:“多谢二爷,青妧告退。”
重新回到理事堂,容青妧看着桌案上那一堆账册和各院送来的请示,第一次生出烦躁来。
然而不行。理智告诉她应该趁现在多抓点实权在手上,而非想那些不切实际又乱七八糟的东西,毕竟燕麟目前还没有明着去帮着任何人。
埋头不知处理多久,耳侧忽传来熟悉的嗓音。不待她抬头看去,一双臂膀便自身后绕来,将她环抱住。
熟悉而好闻的气息弥漫在鼻端。
她偏头,恰让他将吻落在面颊上,又听他含笑戏谑道:“真酸。”
“二爷这鼻子怕是坏了,我怎闻不到酸?”容青妧低头去扳他的手,不想离他这样近。好不容易才调整好的心绪,她可不想三两下就被他再次破坏。
燕麟顺势松开,但下一瞬便脚步微挪直接将她从位上打横抱起:“无碍,二爷我一人闻着就好。”
从里到外这短短的几步路,她表现得并不乖顺,直在他怀里扭着挣扎:“二爷快放下!”
“再动,我就在这里办了你!”他作势威胁,才让她安静下来。
待到了临时摆满菜品的茶桌,燕麟也没有放开她,而是就这么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拿了玉箸夹来她喜欢的菜式递到唇边:“爱折腾的小丫头,为了那慕惜之竟连午膳也不用,真想让我找别的女人不成?”
“二爷爱找谁找谁,与青妧无关。”她别开目光,甚至还歪了身子离他的手远一些。
燕麟失笑,又好脾气地继续靠近,逗她道:“瞧瞧这酸的,若哪天我真沾了其他女人,岂非要寻死觅活地与我划开界限?”
“二爷说笑,青妧断不会为了旁人来伤害自己。二爷娶了夫人回来,青妧自会恪尽职守,绝不让二爷费心。”
瞧瞧,小手都掐上她自己的掌心了,还说不会伤害自己。他忍不住继续逗道:“可青宝都已经随了我,那往后该如何是好?”
她咬住了下唇,杏眸里水雾氤氲,小模样倔强又可怜,真是让人忍不住……欺负。
察觉到她身子的颤抖,燕麟心知不能再逗,便放下手中玉箸道:“若我告诉你我和慕惜之什么关系都没有,且她能做的就只有我嫂子呢?”
“但我明明看见你们……”她愣在原处,惊讶道。
“看见什么?”他扶住她后脑,贴近了咬她的唇,“我有这样对她么?”
“痛!”
兴许真是委屈得厉害了,她的声音又急又促,还带了几分颤音,直透过半合的窗子传到了屋外。所幸因理事堂的重要性,外围都有侍卫把守,寻常仆役若非有令根本不能靠近,只是今日,燕麒得了心思想来望一眼容青妧,不想刚靠近就听见这极易惹人误会的一个字。
待他寻到正门想进去,却被一名婢女给伸手拦住。
燕麒皱眉看着这面相普通且陌生的婢女,不悦道:“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不过姑娘眼下不方便见大公子。”司音一脸平静地回道。
“能有什么不方便的?”话音将落,燕麒便听见熟悉的低沉声线。声音其实并不大,只是灌了内力,所以屋外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