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俊笑容温雅,一点都不像农家儿郎,张妈妈不知觉的站直了身子,“一夜好眠,备好的驱虫熏香竟是没用上。”谢君泽点头,“院子里的那些话,和屋子墙下的花儿,都有驱虫的功效,妈妈不必再备其他的物什了。”
所以,那些叫不上名头的野花儿是他准备的吗?张妈妈正要道谢,一堆小孩子已经跑圈到了她们面前,“妹妹!”这些跑圈的还好,绕着圈总能跑到这边,那边中心练拳脚的可苦了,没法子就近看妹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谢君泽转身,微笑。
“二十圈。”
领头的那一脚步一顿,被后面没刹住脚的一撞差点倒地。
“不是十圈吗?!”
谢君泽偏头,笑容更深了。
“三十。”
跑圈的娃:……
“妹妹我们跑完了来找你玩!”
“妹妹,妹妹,妹妹!”
一群孩子嗷嗷叫着撒腿跑了。
张妈妈看的可欢乐,这群孩子朝气蓬勃的看着真舒心,这厢谢君泽转身,“妈妈是送妹妹去苏姨那读书吗?”张妈妈点头,“过会子太阳就大了,走路要晒着她。”谢君泽点头,再问:“那妹妹在家里可有读过书?”
张妈妈摇头,“还没启蒙呢。”
谢君泽一手拉着小姑娘的手,一手点了点她白嫩的小下巴。
“一会见。”
你也要去夫人那学习吗?张妈妈的话还没问出口谢君泽就笑了笑,小跑着回了空地中心。见状,张妈妈也不站这打扰他们了,抱着小姑娘往苏三娘的住处去。
苏三娘住在村边缘的一处湖边,湖中心的精致小楼就是她的住处。现在荷花开的正盛,一湖的碧绿淡粉镶嵌,踏上竹子搭成的水上走廊,绕过三曲到了正门,正了正衣服,抬手轻扣三响,“苏夫人,我带着姑娘过来了。”
开门的不是苏三娘,而是一名和张妈妈年纪相仿妈妈打扮的妇人。
“还没起呢。”
一边说一边让开道让张妈妈进门。
还没起?张妈妈抬头看了一眼已经高升的日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进门的一瞬间看的不是屋子里的陈设,而且屋子中间的那一堆乱石,看着都是些普通的石头,有些还好似被利器一分为二露出白花花的石心。
张妈妈实在好奇,哪里女子在屋子里摆乱石的?
“这些是什么?”
那妈妈笑道:“主子一声最爱玉雕也最擅玉雕,这些是可能会出翡翠的石头,从滇南那边运过来的。”
这话一出,张妈妈长大了嘴,她虽不懂玉雕,但知道翡翠贵呀,顶好的翡翠近年越发少了,家里老夫人的抹额镶了一块指甲大小的祖母绿,轻易都不戴,都是重要节日会客的时候才拿出来。
当下再不敢小瞧那堆乱石了。
好在苏三娘虽人没起,但留了话,那妈妈直接带着张妈妈进了书房,指着书桌上的的一堆字帖,“这是主子留话说给姑娘临摹的。”
字帖被人随意的放在了书桌上,张妈妈识得几个字,将孩子放下,弯身看去,字帖页面泛黄,像是经年之物,右下角的名讳已经看不分明,模糊认得好像是兰亭二字。张妈妈皱眉,“可是姑娘还没启蒙呀,一笔一划都没写过,直接临摹字帖吗?”
“写了她也不认得呀!”
那婆子早有准备,“放心,主子也说了,她不知道怎么教小孩子认字,也没耐心去教这个,正好小不点最近正跟着谢家小子学认字,叫他过来就是了,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所以,一会见的意思是早有预料了吗?
张妈妈突然觉得背上的包袱特别沉,沉到一点都不想取下来。那里面装的是一百两银子,本是打算当做姑娘的束捐的,现在说不在她这学还是去女学比较好来得及吗?
小姑娘被放下地后,整个小人儿还没有桌腿高,仰头看不到桌面也就不看了,偏头四处打量书房的陈设,最后眼神一顿,停在了临窗的一处台子上,台子上摆着各色没完成的玉雕,日光的碎金撒在上面,赤黄青绿紫组成了小姑娘眼中最漂亮的画面。
第十二章
今天谢君泽有事去镇上了,书房里只有陈幼安和九姑娘两个小不点在排排坐写写画画。现在正是夏末秋初最宜人的九月天,凉爽温暖并存的季节,秋阳愉悦的撒进桌面,将两个小人儿面前的纸张渡上一层碎金。
右边那张字迹已经铺满了大半页,字体瞧着有些软趴趴的但已经有了娟秀的雏形,肉乎白嫩的小手正拿着特制的小毛笔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就是速度有些慢,原是手腕上吊了一个玉兔捣药金镶玉坠子。
玉坠不大,约莫成年男子大拇指大小,整只玉兔似是整块玉抠出,触手滑腻不见半分棱角,眼睛以红宝石点缀,药碗以足金溶制所成。
而左边亦是同样的叠云纸,只是上面尽是不成形的乱画,东一撇西一捺,同样的特制小毛笔也没落在纸上而是被叼住了笔头在半空中摇来晃去,陈幼安叼着毛笔整个身子歪趴在桌上,时不时的看一眼旁边的小姑娘,小脸上全是急躁。
晃在半空的小腿蹬了又蹬。
妹妹怎么还不休息呢!
几乎在看到小姑娘停笔的瞬间,陈幼安眼睛一亮,直接呸掉口中的毛笔。
“妹妹,我们出去玩,难得谢大哥不在!”
将笔搁在桌上,左手握着右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活动手腕,吊着的小玉坠一晃一晃的,这玉坠看着不大,可玉和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