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该如何说呢。西门辕为人处事还是分明的,这卷宗许多,能让他沾手的少之又少,这由他决断的便是更少,多是直接禀了皇帝,就算结果不明,她要真的以此问责来,才是自己要找死的。
油灯的灯芯换了几回了,不知不觉中,薛昭只翻着这些卷宗就翻到了夜里,待到肚子叫起来,才恍有所觉,她才要放下手中的这一卷书页,但不知怎的,目光一瞟,却是看见了这卷宗上面书写的几行字。
“所查里纱,金线皆无事,郑宝林供词,并无指使,追形索迹,兹认为肃明太子妃烺,系自戕。”
这卷宗之前察看时,分明只是说宫中宫女太监间的某些y-in私,可怎的,这一转眼,就丢了这么大的一个消息出来,薛昭的眼睛睁得很大,她指尖按了那一页正要掀起翻到下一面去,可只把这一页拿在了手中,是残页被人夹在了这本卷宗中。
书脊处没有书页断裂的迹象,便是可知晓这一页卷宗本来不该是存在于这里的。
虽然这残页出现在这里十分蹊跷,但潜意识里,薛昭却并没有将这一片残页当做是伪造的。镇抚司的卷宗,便如同皇帝的起居注那般,是不可能被伪造的。
但镇抚司怎敢如此审理此案?薛烺……若不是被这一残页提及,薛昭本是再不想提起这个名字的,她可不会像这些愚钝的人想的那般,便是会认为阿姊会自戕的。
阿姊那时,还有大好的年华,贵为太子妃,拱卫司一系也是握着手中,她有什么理由要自戕?都是胡说八道罢。找不到凶手,还不是随意推了一个侧室出来顶罪。
要不是,要不是,因为宫闱之乱过去了许久,其中有关之事大多是被湮灭了,她又怎么会允许镇抚司的这卷宗,只一味地胡说八道?万万是不能忍的。
薛昭将这一片残页收拢在掌心中,本是打算填饱了肚子再议的许多事情便是直接摆在了案上,莫名是有一种希冀,便不说其他,再有一片残页也是好的。可恨当时年纪小,许多事都是不知晓,现今记忆清晰了不多,再回想起当年,又是一种无能为力。
薛昭和薛烺,总是薛烺付出的最多,要是可以,薛昭也是想为薛烺做些什么的……
但急在一时总是无用。不能由西门辕的弱点来得些好处,薛昭的做法便是规矩了许多,她收集了不少镇抚司的信息,和各位镇抚使加强了联系,不求掌握了镇抚司,也要镇抚司与拱卫司的关系生隙,不过因此,薛昭就免不了要和萧丞相的那位幼子打上几番交道。
“萧兄是说,你是东华公主的表兄?”薛昭听了这话,差点被吃的茶呛了嗓子,她道:“可我记得,东华公主的外家应是被夷三族了。”
薛昭的话没说错。
这位东华公主的表兄这时才有些不好意思:“只父母妻三族罢了,我家早出了三服,只是还挂了个萧家的名头,但由此从一旁支一跃成了本家,京中不少人还是知晓的。”
是典型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和寻常的j-i犬升天的家族还不一样些。
既然是如此环境养出的性格,也无怪乎东华都嫁出去了,这人还有些不死心,实在是对儒家念叨的这些东西本就不在意的。
嫁了也可和离的。在这般人的心目中,像是卫绾的母亲,新安公主的为人,还要为人称道些。
薛昭既要与人交好,也绝不会当着人面说他觊觎□□不好。
反正,东华和卫绾确实没有夫妻之实……薛昭知道自己的这般想法并不很好,可是也是忍不住一乐,她好像是,乐见东华不好的。
从很早东华被欺负的哭了,被她吓得一愣一愣的,她便是莫名开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大小姐的名字终于出来了。
开心。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这位萧家幼子也是少有谈的那么畅快的时候了,那些凡夫俗子多是不理解他的心情,他也不屑于解释,没想到这位新上任的同僚,与他的见解颇为相同,难道还是女子更为了解女子些?在他看来,只是结了亲,又不是一生之愿,为何要遏止自己这一份喜欢的心情呢?对于那些凡夫俗子,他也是不懂他们的心思的。
只为了闲言碎语就轻易放弃了,可绝不是大丈夫所为。
转眼间,这当值的一日又是要过去了,薛昭开始收拾东西,随口便是道:“不过像你这样的人确实是少见,你怎么就确信你这种就是喜欢她的?”
喜欢这个词说起来多简单,都不过是嘴皮子一碰的事,可怎么能叫是确定呢?薛昭和卫绾皆是觉得其他人不行才如此,可焉知他人是否也是如此,见识之外的事情,感觉便是分外好奇的。
萧家幼子没想到薛昭会这么问,可能这便是女子吧,关注的点都不一样,那些人才不会管他是否是喜欢呢。似是被戳到隐秘了,平时吊儿郎当的男子少见的腼腆起来,他道:“我发现,我变了。”
薛昭望着他。
他继续道:“我此前最喜爱牵犬斗j-i,后来便是,只想眼里心里都是她。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么?”
有这句话?薛昭怎的只记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好吧,其实这意思也差不多,她默然,这怕不是喜欢,大抵是一种病吧。眼里心里都要是,可不就显得有些偏执了,怪不得东华不喜他。
自然,这种话,薛昭也是不会说出来的。
“我想把我最好的东西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