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礼。”王延翰是知晓这位侯爷身子差的,哪里敢让这位起身向他行礼,赶紧在西门辕起身之前扶住了他。
西门辕也就顺势坐了回去,脸上满是不解:“不知殿下驾到,所为何事。”
王延翰不无欣喜:“晋王,齐王把持禁宫已有人察觉,本王正准备让一名御史上折子,此事中,本王只犯了坐视的罪过,但那时本王正是因为盐榷法被父皇驳斥,告罪在家不清楚此事也是正常,趁着众臣攻讦两王,本王不偏不倚,或可占着大义。”
“可晋王手握兵部……”
秦王此时兴奋过了头,哪里还能多想什么:“宫中禁军多有本王的人,若是他们有所异动,本王自当先下手为强。不过此事还是有劳卿,卿虽为本王所亲近,但仅是私下互为知晓,朝中人并不以卿为本王依附,御史奏表后,还需得卿多加慷慨激辞。”
显然是这位殿下觉得西门辕平时做事太少,不堪得这份从龙之功,可是西门辕自从雪山回来就多有异处,他无故也不想放弃,所以才有所计策。
西门辕虚虚一应,倒是一副能为秦王做事实在是荣幸的模样。
两人也没多聊多久。西门辕每说几句话就要咳上几声,秦王也是怕被他过了这身病痨气,勉励几句后便是走了。
秦王一走,西门辕就恢复了正常,声音十分之洪亮:“人已走了,出来罢。”
薛昭在里面半趴着腰都快麻了,好大半晌才手脚并用地爬了出来,好在这书房也常常使人打扫,所以出来后模样还是往常。
西门辕憋着笑:“刚刚我便是想与你说,你这易容的功夫在高手眼里自是难骗人,可秦王只粗通些弓马,是看不出你原本模样的,可是不待我说,你就钻了下去,可不是我的错。”
薛昭还能说什么,她拍了拍身上的灰,默不作声。
西门辕少见地多言起来:“你还是用你本来的模样,现今这样子我看的不舒服,反正三王一战就在近日,那之后,也不会有人认出你来。”
薛昭并没有答话,而西门辕见了,忽然站起身,从书案上拿起一块象牙制的牙牌丢给薛昭道:“你从前为陛下亲卫,若是不用从前那副模样,是进不了宫的。”
上刻雨燕,薛昭一眼便看了个清楚。但象牙所制,只有指挥使才可用。
“你若是需要了结什么,这个可是能帮了你大忙。”西门辕的声音还响在耳边。
薛昭想不到西门辕这个人竟然这么懂她,她将这枚牙牌收在怀里,向西门辕作了一个揖:“多谢。”
“还是快些去吧,要是让那把老骨头知晓我这个继任的指挥使将他的性命视作儿戏,怕是到时候进了棺材还是会爬出来找我算账的。”
西门辕自个儿给自个儿添了茶,啧了一声,似是很不满意。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但薛昭显然还是没有立即离去的意思,收好了东西,她抹了把脸,显了原形,等西门辕斟好茶,她拿了一盏于对面坐着,喝一口,赞一声:“好茶。”
男子衣装女子相貌,更何况薛昭梳的还是男子发髻,看起来邋里邋遢的,偏生本人又十分安然,于是薛昭不算第一等但绝对有第二等的面貌因着这种极为奇怪的气质反而不惹人注意,也不知薛昭从前杀人是不是也是着男装行的事。
拱卫司中杀手众多,但也就只有薛昭这一个一直只供陛下差遣,就连他这个指挥使向来也不曾见过面。
西门辕感觉自己这数年来的养气功夫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内就要破功了,但对面现在的面貌是一女子,与女子生气可不是要堕了自家的身份,还是强忍着怒气:“不问自取,即为盗。”
薛昭饮了半盏,才道:“那侯爷是想要怎么罚我?”
怎么罚?西门辕哪里敢罚这个大瘟神,他挪了茶壶,尽量放在距离薛昭较远的位置。
“不过两口茶,侯爷怎生这么小气。”薛昭得了便宜还卖起了乖。
西门辕几要咆哮起来:“该问的你都问了,该给你的也都给你了,还赖在这里干什么,我还想问你,是不是来刁难我的。”
薛昭答得很坦然:“没想到侯爷看出来了啊,我就是来刁难你的。”
西门辕被气得绝倒。
但薛昭毕竟只是刁难:“这大白天的入宫去难免招人口舌,而夜间只有巡视才好方便活动,时辰还早,我现今又不能归家,不是我多嘴,也就只能在侯爷这里叨扰一二了,还望海涵。”
西门辕很有骨气地扭过头,表示并不想理她。
薛昭还是有话说:“反正侯爷平时也闲散惯了,就与我说说话罢。”
西门辕鼻子一哼:“我与你有什么好说的。”
“就说说卫绾罢。”
气氛在霎时便是一凝,西门辕摸了摸鼻子再抬眼去看薛昭,他原本的样貌就很j-i,ng致,但这时一双眼睛里含着的两颗瞳仁就让这j-i,ng致变得颇为诡异,他眨了眨眼。
似乎是有镜子破碎的声音。
薛昭指尖触了眼下,仅是这一对视,两条血泪就流了下来,但眼还能视物,由此薛昭就忍不住后怕起来。
西门辕眼一翻,便是恢复了原状,他又多喝了两口茶,咂咂嘴:“你的眼睛本就有伤,若不是我有意,你早应该是瞎了,我说过,不必这样试探我。”
但薛昭很快是好奇了起来:“这是什么功夫,看起来很是神异。”
西门辕懒洋洋的:“雪山三门十宗,各有功法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