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以此诫,后来卫绾做事才多加考虑了些,自然,那也是后话了。
“那位大夫说的没错,可姑娘可知晓那位大夫为何会如此说么?”许太医捋了捋长须,似是考问。
“他与我说过,是我丹田内蕴藏着一股内力,本不为我所用。”
“可姑娘这些日子是否有所感觉体内内力使出愈发顺遂了?”
薛昭细细思索了一番,感觉似真的是这样,虽还有些犹疑,但到底是点了头。尔后许太医也便不看薛昭,转脸向了卫绾:“她心脏受过重创,那溢出的内力有部分做了修补,你喂她的丹药药效还有些未用尽,也调和了不少,不过这都是治标不治本,就当前来说,妄动内力已是不可能,你便不考虑将她内力全解开了来,只要不死,她便是你最大的助力。”
先还是一口一个姑娘的,这一旦对了人,她她她的,便是十根手指都数不清,虽不知这许太医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也可知自己在其心目中,大抵还比不上它手里的一套银针更值得人看重。
卫绾可不会被许太医这套论调牵着鼻子走,她看起来倒是极相信许太医的医术:“我想许大人总不至于只有一个法子来医人的。”
“是还有另一个法子,但我总不觉得这法子你用起来比之我方才说的你更会用它。”
“不说说又怎么知道。”
“你便看了,她每每受伤,只要遇了生死绝境,体内内力自动回护,便不至于死命,这其中也是有消耗的,只不过伤不及性命,那股内力就还龟缩于丹田,要掌控好这样的一个度,可谓是千难万难。”
卫绾还没有什么表示,薛昭便开口了:“我是觉得这法子比之前的好。”这并不是她说大话,从敦煌开始,她所遭遇的那一次不是生死绝境,可不都是好好活过来了。
是可一试。
“我不许。”但卫绾还是拒绝了。
许太医倒也不劝诫,只道:“这真气暴走有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第三次又哪里会久的,你可不要以为你救的了她一次,第二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薛昭也觉得许太医说的对,这两个法子总是要选一个的才好,不然,难道真的是要坐以待毙么?可她也不敢擅言,她如今和卫绾一起,那总是要听过卫绾的话才好。
“你信我么?”卫绾忽然道。
卫绾的目光直直地望着薛昭,逼视着,她人虽未近前来,但薛昭迎着那目光,就只觉得自己已是背靠着墙,非要给出一个答案来。
失去一个人的信任可以在一瞬间,但要得到一个人的信任却是日子久了的事情,更何况这还是在失去之后再得到,有了缝隙的东西再如何完复如初,那缝隙的痕迹也便是一眼能够看出来。
薛昭知道自己该给卫绾一个肯定的答案,然而,她不敢。这种不敢也不是她不敢承担信任卫绾的后果,仅是怕了自己的信任再给了卫绾难以让她相信的机会。
剑者,双锋矣,伤人亦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