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犹如大海捞针。只是此人交代的事情若办不好…李斯不知想到了甚么突然浑身一颤继而掩下心中的惊恐,俯身低头道:“小人一定竭力打探。”
“去罢。”待男人下了逐客令后他便恭敬地离去。
屋内又恢复了寂静,只见男人起身走到窗棂旁,靛蓝色的织锦长袍包裹着他高挑修长的身躯。窗外忽有一阵微风袭来吹乱了他额前碎发,露出的竟是一张清秀俊美的面孔,此时这张俊脸却透着浓浓的感伤之情。
而在他脑中浮现的全是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影。从青涩稚嫩的少年再到俊朗刚毅的青年,一瞥一笑,一静一动,好似无论过了多久都始终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抹不去,擦不掉,如同已篆刻在灵魂的深处。只是最终定格在记忆中的却是他亲手将他打伤的画面,中了自己刻印的人全身真气滞留,虽不致死但用不了几年便会陷入昏迷直至假死状态。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他,恨不能将整个中原掘地三尺!现下终于叫他寻到了蛛丝马迹…想到这里他俊秀的面孔陡然变得阴沉,眼神也愈发狠厉。
“再等等师兄,我很快就会找到你了。此后我定要永生将你囚在身旁,再也不分开…”
☆、第三十一回
李白垂首伏于桌案前,上面摆放着一摞厚厚的纸页。这是他前几日派人调查后呈上来的结果,皆是记录李斯此人从入仕到现今所有的事迹,包括他的每日行程与活动范围。他详细地将全部内容看了一遍并未寻到甚么可疑之处,只有一点让他觉得稍有古怪。
上面说李斯近一年内每月下旬都会空出一日前往‘贤士居’,这地方李白自然知道,许多文人雅士空闲之余都愿意在此地品茗论赏,倒是个附庸风雅的好地方。只单是这样并不足为奇,奇怪得是那李斯每次前往只待上半刻有余便离开,既是品茶论道的地方自当是用来消磨时间而他却行事匆忙,看上去倒像是与人有约特意前往。只是这一盏茶的时间能用来做甚么呢…
“看来这个李斯当真是另有隐情啊。”李白喃喃低语道,自从得知李斯觐言攻打北夷后他就对此人多了份心思,没成想调查的结果还真是在意料之中。他勾起唇角挑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不出意外的话李斯下月还会前往贤士居,这次他要亲自去会一会他在贤士居的这位‘神秘友人’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前几日派往无忧城的人回了消息,赵云率五千秦兵私下对北夷进行了一番严密布控,只是除了这些并未有任何举动,看起来就等嬴政的一道密令了,然而叫他们谁也料不到得是北夷公主现下人在咸阳。想到这里李白脑中不禁浮现出王昭君苍白疲惫的面容,不知她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而此时被他惦念得人正在暖阁中望着一片花海兀自出神,王昭君这几日汤药补药喝了不少,体内的浊气早已排除,脸色也愈发红润。自那日之后两人有几天未见,李白似乎异常忙碌,她也不好打扰便一直留在房中静养。而这些天她一直在思考着自己对李白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自从遇见这个人开始她似乎就变得愈来愈不像自己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他只有感激之情,但那时而颤动地心悸和莫名的脸红无一不在诉说着她对他分明是存了喜欢之意。王昭君于情爱上如同一张白纸,曾几何时她想将一辈子都献给北夷,却没想到自己竟也有了心悦之人,只是她本不该碰触情爱的,她不能…王昭君不知想到了甚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她抬手紧紧地攥住胸口强迫自己狠下心来,这趟来前来的事务已了,北夷虽有韩信坐守却也不可终日无主,现下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李白踏进院中见到得便是王昭君单薄消瘦的背影,他下意识地蹙起双眉:“夜深露寒,怎的不在屋中歇息?”
王昭君正在出神之际被他突如而来的话音打断,面露惊讶地回望他道:“李少侠你怎么来了?”
“这本是我的后院,难道我不能来吗?”李白眨眨眼颇为好笑地看着她呆愣的模样。
果然,王昭君面露窘迫一阵词穷:“不是的…我…”
李白见她这幅模样不知怎么方才有些阴郁的心情也随之散去,刚待要继续逗弄她一番便听到王昭君地声音响起:“李少侠,你师父现已无碍,我也是时候该回北夷了。”
“你要走?”李白脱口而出才觉自己这话实为不妥,王昭君本为北夷公主,随他赶赴咸阳也是为了救治师父,现下此事已了她自然是要回去的。只是心里虽然明白,但想到一旦她走了,两人此后怕是再难相见…李白心下一阵烦闷,待想到北夷现今的状况,王昭君此时回去定当凶多吉少,所以她必须留下来,至少…至少在他安排妥当前她必须留在自己身边。想到这里李白心思一转继而挂上一副思虑忧愁的模样:“公主初到咸阳便忙着救治我师父,还连累你也负伤,对此我内心深感愧疚。”
王昭君没想到李白原是这般心重之人继而又升出一丝感动:“李少侠不必如此,你于我有救命之恩,也是北夷的重功之臣,如若没有你我怕是早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