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起来。
小周氏看着她却红了眼。
崔嘉宝拉过小周氏的手,软软道:“娘,你这便要哭了吗?”
小周氏忍了忍,眨眨眼,道:“你这小没良心的,还有心情取笑你娘。”
崔嘉宝鼻子一酸,却朝她傻兮兮地笑,道:“我高兴着呢,娘也高兴点。”
小周氏将脸侧了,低低“嗯”了一声。
请来的梳头娘子见惯了这场面,连忙唱起了吉祥话来缓解气氛,免得母女俩一言不合就抱头痛哭,到时候她和妆娘又得重新忙活一通。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这梳头娘子声音爽利又洪亮,倒是将母女二人心中惆怅唱去一些。
崔崇安来的时候,崔嘉宝已经亭亭而立,端若仙子,正要盖上那一红盖头。
小周氏见他,低头斥了句:“怎么乱闯?”
崔崇安闷闷道:“我来看看妹妹。”
崔嘉惠出嫁时,他也是这般,小周氏对他有些没脾气,又想着他们兄妹感情深厚,现在也是看一眼少一眼,便不阻了。
兄妹两个絮絮叨叨没说多少话,府外面就传来一阵喧闹。小周氏细细听去,便知是薛家人上门了。
薛明泽正被拦着刁难。
小周氏从族里请了许多人,崔嘉宝往日里见得少的几位堂兄堂弟正出着谜语要薛明泽答,答出了才能放他前行。
薛明泽穿着正红的喜服,脸上还带着笑意,往日里看着格外煞人的面容如今显得面若冠玉,俊俏可亲起来。
那几位堂兄弟本是听了他的煞名有些畏首畏脚,如今却是放了开来,一个接一个地为难他。
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薛明泽虽说于文道不擅,到底是正经打过几年基础的,一个个谜语听了一遍便解了出来,有那刁钻一点的题目,往往是灵光一现,也破得漂亮,周围一阵阵叫好。
这轿子停在了侯府门前,只待新娘子哥哥将新娘子背出来。有那看热闹的,见薛明泽丰神俊朗,不免驻足,倒像看看那新娘子如何。
崔崇安才与崔嘉宝说了没多久,便听人来催,说是要让新娘子上轿了。崔崇安一静,崔嘉宝本想说些什么来宽慰他,便见他面容坚毅起来,背过身去蹲下,显然是要她上去的意思。
崔嘉宝愣了愣,道:“哪有从这里就……”
崔崇安道:“哥哥背你一时少一时了。”
小周氏也冲她点头,让她不用顾忌,崔嘉宝心一软,便俯身趴在了他背上,崔崇安用力一提,便将她背了起来。
小周氏眼中泪光粼粼,和她相视一眼,将盖头给她盖上。
“娘。”
小周氏对崔崇安摆摆手,道:“走吧。”
崔崇安便背着崔嘉宝一步一步地走了,在回廊里还未走过一半,崇文和崇武两个便撞了上来。
崔崇安道:“去哪了?”
崇武想说话,刚开口却是哭声。
原来两人去门口堵薛明泽去了,听着旁人说要刁难新郎官,若是答不出便不给进,两人自以为找到一个好办法阻止姐姐嫁人。谁知道是一点没刁难住薛明泽,眼见着叫新娘子上轿了,两人才赶忙跑回来,生怕看不着姐姐。
崔嘉宝听着崇文细声细气地说着话,还带点鼻音,心里早就软的不像话了。虽说盖着盖头,可透着缝隙还是能见着些东西的,便伸出手去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
崔崇安倒是想就背着她站在这里,不往前走了,可身边人一直催促,只好一步步将她背到府门。崔语堂早在门口等着了,他先前只去看了一眼,说了些必备的训诫的话,此刻看到两人,也只将眼撇开。
新娘子虽说盖着盖头看不清脸,可那身段却是嫁衣遮不住的,尤其是腰封上刺绣精致,本就吸引人的目光,更兼腰肢纤细,让人禁不住想走起来时会是怎样的风情,只可惜新娘子的哥哥背着新娘子,想看的倒是没机会了。
薛明泽早在崔嘉宝出来时便双眼一亮,脸上是热出来的红晕,偏偏他今日笑的太多,哪里像那个冷面煞神,活脱脱是个娶亲乐傻了的愣小子。
崔崇安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只记得他是娶走妹妹的老混蛋,不记得他是可亲可敬的薛师兄了。
薛明泽也不恼,一眼不错地见他将崔嘉宝放进了花轿,这才放心起来。
崔崇安将崔嘉宝放下的一刻,只觉得手上一轻,心里却沉甸甸起来。他回到府门,站到崔语堂旁边,见薛明泽笑意盈盈,开始策马前行,整个队伍缓缓地前行起来。
直到最后一个迎亲的人的身影远去,侯府周围围的看热闹的人才慢慢散去,徒留一地狼藉,几人面面相觑,皆是强颜欢笑之情。
崔嘉宝坐在花轿里,什么也看不见,便是顺着盖头下摆,入目也皆是红色,看一会儿便有些腻歪了。
外边是吹吹打打的声音,还有人专门喊着吉祥话,撒着吉钱,和百姓的欢呼声交杂在一起,格外热闹。
崔嘉宝将手拧在一起,也缓解不了心仿佛要跳出来的感觉。
外的稳,几乎没有什么摇摇晃晃之感,即使崔嘉宝平日里偶会晕轿,此刻也没有什么不适。
直到轿子停了下来,有人踢开轿门,手中一直牢牢抓着的同心结被牵动了一下,崔嘉宝知道,是他来了。
跨过了火盆,在指使声下行了三拜,在那悠长的回响中被送入洞房。
崔嘉宝一人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