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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便拿了些软垫垫在崔嘉宝背后,她如今半倚着,见汤匙都送到嘴边了,不得不张嘴喝药。一个喜欢甜食的姑娘,就算不是极度怕苦,也多半是不喜欢苦味的。
崔嘉宝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可她不想在薛明泽面前皱半点眉头。
她一口将药给含了,愣了愣,道:“换药啦?”
薛明泽眉毛微微一扬,她看不见他的嘴,只猜着他像是开心的模样。
“廖大夫说了,这药有效果,让你好好喝药,很快就能好了。”
她乖乖地将药喝完,道:“外边是不是……”
崔嘉宝病倒以后,便没怎么听过外边的消息了,开始是没有精力,后来是因为薛明泽回来了,她下意识便放松了心情,想着万事有他,倒能真正抛开杂念。如今薛明泽提到廖大夫,像是这瘟疫有药可解,她情不自禁就多问两句,问完又有些心虚,偷偷拿眼看他,怕他不开心。
现在外边情况正好,便是崔嘉宝不问,薛明泽也会主动告诉她,好让她少操点心,早点把病给养好。
崔嘉宝听完后,不得不感叹,有些事,太子做得,她做不得,但她最没想到的,是太子愿意冒这个风险来做这件事,毕竟她这个前车之鉴还在这里躺着呢。
“不管太子是真的仁义之心,还是……能做到这个地步,都足以令人敬佩,他有这份心,也有这个能力。”
薛明泽自然知道崔嘉宝在说什么,但他没想到,外边的事不用她操心了,她又会想到别的事上去。薛明泽有些不满,扶着她又要让她躺下。
崔嘉宝知道他这是不高兴她寻着机会就在那里动脑筋,连忙顺着他的意躺下,还冲他乖乖巧巧地笑了下,示意自己绝不再犯。
薛明泽被她气笑,将被子给她盖好,在一边坐下了,虎视眈眈盯着她的模样,十成十要看她入睡才满意了。
崔嘉宝和他大眼瞪小眼一会儿,最后还是不甘不愿地闭了眼,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薛明泽摸了摸她这些天略微养了点回来的脸颊,心里一阵爱怜与满足。
廖大夫他们研究出来的新方子确实管用,观察了好长时间,那些病患也没有再反复的迹象,最后由太子拍板,将人送回了城东。
这一下子,可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了颗巨石。
没想到这瘟疫真能治好!
虽说亲眼见着那些人面色红润地走动,起初大家还是不敢接近那些被送回来的人,很是有些退避三舍的味道。但日子久了,陆陆续续送回来不少人,难免有撞上的,过后也没见自己染上什么病,渐渐地也就不怎么忌讳了,反而慢慢接受了瘟疫可治的事实。
这样一来,愿意来城西帮把手的人可就多了起来,既然只是照顾人轻易不会染病,这病又能治,难得有个机会可以在太子面前露露脸,又何乐而不为呢?
琼州城内是一片形势大好,每日都有不少人病情好转,只是药材消耗得太快,一时半会儿还好,若是再按这个速度消耗下去,是要清空库存的,而这些病患都是断不得药的。
太子只好一面往京中去信,一面让崔崇安和许安朗带人,去看看能不能到附近的城市采购些药材应急。
崔崇安和许安朗都快把临近城市的药材洗劫一空了,好在京城及时派来了人马护送物资。这人也不是旁人,还和他们几位都有些关联,正是董成济。
如今的董成济再见太子,比起君臣,又多了一层关系,他和太子的胞妹,敏仪公主是正式定下了婚约。若是不以君臣相论,叫一声大哥也是可的。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皇上才会放心让他来送这一趟。
如今城西的人是越来越少,城东也不再有人被带到城西或城中,已有一二旬未有人出事了。廖大夫等人判定,等手上这最后一拨人病愈,这次瘟疫便是真正消弭于无形了。期间虽也死了不少人,但因为从一开始就管的十分严格,还及时施了救治,算是从阎王爷手里抢来不少人,对于他们这些参与了的医者来说,都是一件足以写入族谱的光辉事迹。
董成济带来的除了大量的药材以外,还有大额的赈灾银两,且不说他不是那奸猾的性格,太子又是他未来的大舅哥,董家算是被绑上了太子的船。他非但不会从里面克扣银两,还会防着别人动手脚。
这里送来的不敢说是十成十,至少也有十之八九了。太子深知里面的浑水,对现在的结果已很是满意。
董成济将事情与太子汇报完了之后,一勾崔崇安的肩,说有事要找薛明泽夫妇俩。崔崇安听他特地强调夫妇俩,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去计较。崔嘉宝的病算是好了,只是病了这一场伤了身子,如今薛明泽不准她出来理事,日日把她关在家里修养呢。想到这点,崔崇安也不得不暗暗赞叹薛明泽的做法,他就算是心里这么支持,也不敢在崔嘉宝面前表现出来。
崔崇安将人带到了,转身想要离开,如今城里的疫情大好,便是要想着重建和水利重修的时候了,这正是他和许安朗所擅长的东西。
他随意看了一眼,觉得董成济身后那个跟得严严实实的垂着脑袋的小个子莫名地吸引他的目光,目光在他光洁的下巴上转了一圈,脑子里也只闪过一个有些过于狎昵的念头。
这小厮的下巴也怪精致了,倒像个女人。
崔崇安走的远了,被那夏日里突如其来的冷风一吹,脑子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