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命丧于此,那么问鼎之路就不会再有任何阻碍。
但是封应然最后依旧赶过来了,皇帝心里轻叹,想到大皇子的作为,止不住的心冷。
大皇子是皇帝从小看着长大的,哪里猜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这个长子到底是心急了,被人一怂恿,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如今这样,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
虽说只有十几个侍卫,却犹如杀神,不要命地冲过来,见一个杀一个,杀得歹人都胆怯了,节节败退。
御林军顿时被振奋,不顾伤痛挥剑迎敌,转眼间形势一变,歹人被杀个精光。
皇帝早就猜出是谁的手笔,也没让御林军留下活口。
封应然扶着皇帝上了马车,便有御林军来禀报道:“皇上,御医大人被歹人杀了!”
跟随的御医本来有两人,一人护送雪丹珍去附近城镇,一人在车队里。
没想到歹人狠戾,早早把御医杀了,根本不留余地。
皇帝面色灰败,封应然上前握住大皇子的手腕,沉痛地摇头:“父皇,大哥他……去了。”
闻言,皇帝看着死不瞑目的长子,很快神色恢复如初:“让人给他整理整理,总不能就这么满身血污地走,该给的体面一点都不能少。”
“是,父皇。”封应然把没死的几个侍从叫进来,挑了四个看着比较机灵的帮忙伺候大皇子擦身换衣,又扶着皇帝道:“御医虽然死了,伤药还在,儿臣斗胆,这就帮着父皇料理伤口。”
没有御医,就只能他亲自动手了。
皇帝点点头,比起御林军中也可能有谁的钉子,他更相信面前的三子。
若是要动手,只需要拖着不来就是了,如今特地赶来,封应然乌发凌乱,身上的盔甲还沾着血污,恐怕之前也打了一场硬仗,察觉出不对劲这才跑回来了,等封应然帮他上药包扎后,皇帝不由叹道:“你有心了,好生歇着,等回到宫里,还有麻烦得应付着。”
原本四个儿子,如今就只剩下封应然一个在跟前了。
皇帝到底年纪大了,受了伤又面对丧子之痛,脸上露出些许的倦意。
封应然知趣地退下了,又派人去马车里瞧瞧雪元香是否伤着了,却见伺候她的丫鬟紫藤红着眼下车,小声请求道:“大姑娘快不行了,想要见一见七姑娘。”
听罢,他不由大吃一惊:“怎么会,难道大姑娘刚才下马车了?”
若非流箭,封应然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能伤着雪元香。
紫藤摇着头,眼泪簌簌落下:“大殿下不放心我家姑娘,说是她不够忠心耿耿,逼着大姑娘定下生死契约。”
接下来的话,她无需多说,封应然已经猜出来了。
他垂下眼帘,亲自回去知会雪春熙,后者一听,顿时懵了,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昏厥过去。
幸好封应然眼明手快扶着她,才没让雪春熙摔在雪地上:“怎么会,大殿下居然如此……”
她倒抽一口气,冷风灌进嘴里,冻得雪春熙浑身发寒。
生死契约,一般都是皇帝与国师才订下的契约。一是为了让帝王安心,二来也防止国师对皇帝不利。
只是没想到大皇子居然这么早就逼着雪元香订下生死契约,恐怕以为胸有成竹,这帝王之位必然是他的。
谁能预料得到,大皇子突然被刺杀身亡,死得莫名其妙!
雪春熙踉跄着走了几步,封应然不放心,依旧扶着她的胳膊。
她倒是渐渐冷静下来,稳住身形道:“三殿下放心,我自己去见大姐就好。”
雪春熙想过很多可能,却没想到皇宫还没到,两姊妹之间尚未因为皇家之争而必须成为敌人的时候,大皇子没了,雪元香也被连累得就要丢掉性命。
只是雪家人大多不长寿,雪春熙在惊惶之中很快稳住了心神,快步走向雪元香的马车。
大姐的时间应该不多了,大皇子身死,她怕是要被契约束缚,眼睁睁看着生命一点点流逝。
紫藤早就等在马车前,拦下担忧不已的蔓霜,只让雪春熙独自一人上了马车。
这必定是雪元香的吩咐,雪春熙任由身后的马车门被关上,疾步上前。
雪元香躺在榻上,若非胸口尚有些许的起伏,雪春熙怕是以为她已经去了。
“七妹妹,你来了……”
她艰难地侧过头,对雪春熙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
雪春熙一见,忍不住眼圈一红,强忍着才没让泪水落下:“大姐,肯定有法子救你的。对了,请三殿下飞鸽传书回灵犀山,指不定四姐姐看过的古书多,兴许有办法……”
闻言,雪元香笑着摇头:“不必忙了,这契约是无法解除的。就是有法子,也该是大殿下没死之前。”
人都死了,就算真有办法能解除契约,却已经太迟了。
听了这话,雪春熙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
“怎么哭了,雪家人总是不长命,七妹妹心里也该是明白的。我们下山来,总归是敌人。”雪元香见她哭得伤心,原本要说的话也咽下去了,轻轻一叹:“时间不多,我也就直言了。三殿下性情坚定,又是雄才伟略,以后必定是明君。七妹妹要小心他,别只看着表面,倒是被牵着鼻子走。”
“怎么会,三殿下他待我是极好的。”雪春熙没料到雪元香会让她防着封应然,一时之间有些愕然。
“七妹妹心里也该明白,这场闹剧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