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七姑娘也是对殿下有意的。”
闻言,三皇子的面色倒是多了两分沉重:“你说,七姑娘难过了?”
“是,”顾青老实答完,眼看自家殿下脸色更沉,一脸狐疑道:“殿下,这有什么问题吗?”
“雪家的规矩多,兴许有些事是我不知情的。”封应然看着他,十分为难道:“回头若是你能旁敲侧击,看蔓霜是否知情?”
毕竟是枕边人,总归有些算计的意味,有些不好开口。
顾青却毫不在意地应下了,笑道:“也不必旁敲侧击,直接问那丫头就是了。蔓霜若是知道,绝不会瞒着我的。就是担心蔓霜其实并不清楚,毕竟这可能是雪家的隐秘。”
三皇子摇摇头,叹道:“总之,此事为难你了。”
顾青摆摆手道:“殿下不必客气,若是能知道七姑娘到底在苦恼什么,殿下的好事也就近了。”
他也奇怪历代的国师寿数短,且都是终生不嫁,说是雪家的规矩。
什么规矩,就连天子都不能改变吗?
第一百二十章十年
顾青小心翼翼问了,蔓霜确实不知情,也觉得雪春熙有些事在瞒着她,顿时更难过了。
“七姑娘总是如此,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久而久之,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顾青安慰她道:“兴许雪家历代都在国师的位置上,除了六姑娘,她是唯一下山的雪家姑娘。灵犀山上除了二姑娘当了家主,四姑娘是说什么都不肯下山来。若果七姑娘没当国师,雪家断在这一代,便是罪人了。”
虽然他很不以为然,历代国师也就摆着好看。
每年初会有一场祈福,偶尔皇帝会登塔问事,也不过几次。
国师就是在高塔住着,几乎是十年一换。
嗯,十年?
顾青忽然知道三皇子究竟在担心什么了,连忙追问道:“历代国师的寿数都短,这究竟是什么缘由?”
尤其她们大多都是寿终正寝的,之前完全没有任何征兆,除了前任国师堪堪没到十年就从高塔跳了下来,或许也是到了十个年头,就要跟之前的国师一样。
说没有征兆,但是历代国师仿佛明白自己的死期已近,事先订下继任人,也没让雪家断在任何一代上。
这就奇了怪了,都说卦术是看不出本人的卦象,到底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蔓霜是一问三不知,顾青颇有些失望,实在没能替三皇子分忧。
只是回去禀报的时候,三皇子却摇头道:“你也别太着急了,国师都是从继位开始后足足有十年,如今七姑娘尚未成为国师,还有回旋的地步。”
虽然这般说着,他心里却也想要知道真相。
但是三皇子比谁都明白,雪春熙或许根本就不会提及此事。
若非自己和顾青注意到此事,七姑娘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坦白,在最后一刻吗?
十年的功夫,哪里足够呢?
封应然想了想,解铃还须系铃人,离开院子,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雪春熙的院子跟前了。
蔓霜看见他,连忙行礼,把三皇子请了进去:“七姑娘在后院歇着,殿下请。”
三皇子慢吞吞走向后院,难得有几分胆怯。他想要知道真相,却又害怕真相。最为忧心的是,此事根本就是个死结,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解开。
只是他忐忑了一番,却在看见雪春熙在软榻上的睡颜时不由失笑。
后院风大,丫鬟也没在身边伺候,三皇子不由眯起眼,对这些下人伺候不精心颇有些恼怒。
他解开披风,盖在雪春熙的身上,坐在一旁盯着她的睡颜许久。
蔓霜原本要奉茶进来,被顾青拦下了,便直到三皇子可能有事要单独跟自家姑娘说,便识趣地没进去,还吩咐其他丫鬟婆子也被进去打扰。
下仆并非不长眼的,自然乖乖守在院外不敢出声打扰。
直到雪春熙朦胧中醒来,看到封应然坐在一旁,不由惊得坐直身。
身上的披风顺势落在腿上,她面色赧然:“殿下该叫醒我的,让殿下久等了。”
“无妨,是我不请自来。”封应然摇摇头,依旧把披风盖在她的肩头上:“这里风大,还是进屋里再说吧。”
雪春熙点点头,眼看身边没个伺候的人,开口要叫,却让他拦下了:“没有外人也好,我也不必再装着皇子的架子,实在有些累了。”
看得出封应然所说非虚,眉宇间的疲倦怎么也遮掩不住。
国事繁重,三皇子突然被皇帝推出来处理,一开始必定手忙脚乱。
如今稍微井井有条,也是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去钻研,又熬了多少天这才出的成绩。
可惜皇帝丝毫没看到这一点,理所当然让三皇子劳心劳力的。
雪春熙心疼他,泡了一杯醒神的花茶,递到三皇子的跟前:“殿下也是多注意身子骨,可别劳累得很了。”
闻着茶香,封应然抿了一口,笑道:“许久没喝过七姑娘亲自泡的茶水了,虽说奏折多,还多数是鸡毛蒜皮的事,却能从小事着手让我逐渐摸清大局,即便累一些也是值得的。”
“尽早适应了,对以后也并非坏事。”
的确不是坏事,看着皇帝如今沉迷在贡品里不可自拔,三皇子越早掌控天下事,以后登基了才能更轻松。
封应然喝完一杯茶,这才迟疑着开口道:“我有一事不明,雪家出的国师寿数都极短,从未在高塔上住十年以上,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