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一个心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皇上,见皇上看了那小太监一两眼,她微微吃了一惊。
这个小太监她是知道的,长得有那么几分姿色,上次在湖边她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不顺眼,让宫人掌掴了他。当时左善来了,替他求了情,还说他专门替皇上养马,让自己三思。
她放了他一马,后来才又听宫女晚溪说皇上那次没来自己的宫里就是因为这个小太监养马不利,让追风跑到皇上那里去了,坏了她的好事,她气得牙痒痒,本来还想着再给他点教训。
但是晚溪冲撞皇上被罚,她脸上无光,自顾不暇,也没空来找他麻烦。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了他,他还跟着皇上,这么快就当了随侍太监,看来是得皇上重用了。不过,爬的再高也只是个奴才,只配给她提鞋。
卫君庭原本是准备和乐安在一起赏景的,陶妃这半路上杀出来,扰了他的兴致,他为了不使她在下人面前太难看,陪了她一会儿,而后便要回正源宫。
陶妃要跟着一起,卫君庭婉拒了,只说他要处理政务,这湖中风光不错,是纳凉的好地方,又赐了陶妃一些新鲜的蔬果,让陶妃好好地享用。
皇上都这么说了,陶妃也不能再跟着,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带着赵巍跟那个叫乐安的太监离开了。皇上不在,她也没心情看什么景,反而叫来周商,小声地吩咐了些什么,周商点头领命而去。陶妃接过旁边晚溪剥好的蜜桃,望着正源宫的方向,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口。
从湖心亭回来后,乐安心中就对卫君庭有了警惕之心,一想到他含情脉脉的眸子,她就不自在。之前没发现不觉得,现在越想越不对劲,那水果燕窝,还有皇帝特别的关心都让她发愁,她陷入了一种轻微的恐慌。
皇帝似乎是断袖怎么办,而且他断袖的对象是自己,要命的是自己还是个女儿身,要是哪一天他一时兴起,自己岂不是要暴露,要遭殃?
基于这种担心,随后的几天里乐安总是会下意识躲着他,尽量不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无可避免就力所能及地缩减自己的存在感,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站着就不动,努力让皇帝忽略她。
卫君庭感觉到不对劲,以前经常会说说笑笑的乐安变得特别安静,让他读书,他说嗓子哑,沏茶倒水也尝尝变成了赵巍,与他说话时也总是低着头,喊他抬头他总是目光闪烁,不与他对视。
虽然都是小事,但是就像一根针扎进肉里,不动不痛,一动就刺一下,让人无法忽视。卫君庭不喜欢猜,次数多了,他不想忍了,叫住乐安,问他为什么最近好像总是不见人,比他这个皇帝还忙。
乐安当然不承认,干笑着说皇上多想了,自己一直呆在正源宫,哪里也没去。卫君庭不傻,相反,他聪明得紧,见乐安心虚地低头,脸在他的注视下又快速地红了起来。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是不是乐安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不好意思,躲着自己了?
他的心跳猛然加速,砰砰砰似擂鼓不断,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胸口,却忍住了。嘴角微微抿住,像是想笑又要表现得跟平常一样。
他是皇上,是帝王,居然还像一个初尝情爱滋味的少年,忐忑不安,酸甜夹杂,他望着乐安,眼神里藏着连自己也不知的难得的腼腆期待。
“乐安。”他轻轻叫道,乐安听在耳中,有种奇异的颤动,好像他的声音带着魔力一样,让她的整个人都被电了一下,酥酥麻麻。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着卫君庭,回答道:“皇上。”
“你躲着我,是不是有原因的?”卫君庭语气轻缓,带着诱哄的味道。
“皇上,奴才不敢,奴才真的没有躲着你。”乐安没被迷惑,比起美色来,还是小命最重要。
“你有,我知道,”卫君庭笃定地说,“而且我还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要我说出来吗?”
我的天,皇上该不会在这里挑明了吧。到时候我该怎么办,直接拒绝,还是说我喜欢女的?乐安焦急地想着对策,卫君庭见他满面惶恐,突然有点不忍心,话到嘴边变成了,“你喜欢什么,想吃什么,有什么想做的吗?说出来,我可以满足你的。”
“奴,奴才,没有什么想做的,皇上不用对奴才这么好。”乐安婉拒,皇上突然这么温柔地说话,对她这么好,她有点害怕啊。
“就算是奴才也会有想要的东西,你怎么会没有呢,说出来,我不会怪你。”卫君庭把乐安拒绝的话当作耳旁风,坚持让他提。
乐安额头微汗,见皇上还一直盯着她,仿佛她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是不会罢休的。灵光一闪,她还真的想到了一件迫在眉睫的事。
她试探地开口,抱着希望问:“皇上,奴才想出宫。”
“什么,你想出宫?为什么,宫里待着不好吗?”卫君庭有点儿后悔刚刚说的话了,他可没想到乐安提的要求是这个。
“不,不是,皇上,奴才不是说要离开皇宫,而是说想出宫看看。毕竟,奴才自从进了宫就再没出去过,都快忘了宫外的样子了。”乐安忙解释道,她不错眼珠地盯着卫君庭看,心里祈祷着皇帝能够答应她。
“原来是这样,”卫君庭放了心,见乐安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做出思考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已经答应她了,“出宫啊,宫外很不安全,你一个小太监,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出去了还不知道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