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去劝她,说成襄侯府的情形有些奇怪,又劝她要顾念姐妹情分,又答应另给她寻个佳婿,不知说了多少口水,全说不通。这也罢了,她扛着不答应,我们奶奶毕竟只是做嫂子的,不能硬按了她的头。二姑奶奶竟反过来满府里去说奶奶坏话,说奶奶就是看不得她好,还哭到侯爷面前去,有的没的,编排了奶奶两车子不好。”
霜娘同情地“嗯”了一声,遇到这种小姑子,梅氏真是倒霉呀。“后来呢?侯爷同意了,所以她还是嫁过去了?”
“侯爷顾虑三老爷的感受,本也不想答应,可二姑奶奶搬出了苏姨娘,一哄二闹,侯爷就心软了,去和太太说。”金桔露出个讥笑来,“太太就一句话,想嫁就嫁罢。然后,二姑奶奶就嫁了。”
霜娘在心里替她补完了后半句话:再然后,就糊了。
“许家现在什么想法?能有什么想法,就是想我认下那个孽种,我当时就把话撂下了,绝不可能,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周娇兰的话又飘出来。
这一句过去后顿了片刻,应该是梅氏在说话,然后周娇兰接着道:“我也不是心狠的人,许家要不肯弄死那个孽种,也可以,那就必须把他远远送走,这辈子别想回来,且这件事必须我的人经手来办,这是我的底线,他家若不应了我,我决不干休!”
金桔边啃甜瓜边吐槽:“想得美。”
霜娘也觉得是,撇开周娇兰为人如何不谈,单就这件事本身而言,道理全在周娇兰这边,但在这时代并没有什么用。错已经造成了,孩子已经生出来了,那孩子生母若还在,周娇兰想处置她的话,夫家理亏之下应该都会答应,但孩子是自家骨血,双方门第又差不多,谁也不能完全压过谁,不管周娇兰要求弄死还是送走孩子,可能性都很低。
而金桔那里还有更硬的理由:“成襄侯府都三代单传了,现在成襄侯世子这一代运气好,早早有了后,但还能不能有下一个,谁都打不了包票。哪怕二姑奶奶把他家大门闹塌了,也别想动那孩子一根毫毛。”
霜娘:“……”得了,可能性直接为零了。所以说她原来恐婚,对寻找对象不积极是很有理由的啊。这时代,侯府千金都有可能遇到这种事,更惨的是还很难和离,想想都太心塞了。
梅氏在里头应当也是差不多的说法,反正是不看好周娇兰的要求,所以周娇兰的嗓门又拔高了八度:“大嫂,你怎么替他家说话?我怎么过分了?许家瞒骗了那么一件要紧大事,我听你的劝,都肯忍气吞声不计较了,现在只要他家把孽种送走,这都不行?你是不是就不想替我出头?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吗?我在婆家被人这么欺负,难道你们脸上就有光彩?”
梅氏想来应付这个小姑子应付得有些发急,声音亦高了些:“……并非如此,许家与别家不同,子嗣极为单薄……”
“一个卑贱的婢生子,有什么可稀罕的?说得好似个天上掉下来的凤凰蛋一般,只那贱人会生孩子,旁人难道都不会?”
金桔接她话接成了习惯,顺嘴又是一句:“你自己不也是个婢生女嘛,高贵到哪去了。”
另一个丫头闻言伸手用力拍她一下,严厉道:“你想死了,这话也是你说的?”
金桔被拍得倒抽一口气,她自知失言,双手合十向那丫头讨好地笑道:“荔枝姐姐,是我忘形啦。”
又悄悄转眼看霜娘,霜娘很识趣,面色如常望着东耳房方向,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梅氏:“……孩子生母……”
周娇兰道:“那贱人?我问了,说早就卖到外地去了,哼,我谅他家也不敢把人留着。”
里头安静了一段时间,应当是梅氏在劝说,尔后就听得周娇兰嚷道:“这不可能!叫我把那孽种抱过来养,我凭什么这么委屈自己?什么他家会感激我,我压根儿不稀罕,大嫂,我来寻你是求你帮忙的,可不是叫你拿刀戳我的心,你给我出这么个主意,到底是帮我还是帮许家?”
金桔不高兴了,伸长脖子去看,撅着嘴:“奶奶说的又没错,那孩子都养这么大了,可不是只能养下去了?抱到自己身边养,总比在别人手里养的好。二姑奶奶真好意思,那时候那么说我们奶奶,现在出了事,又回来歪缠,奶奶出了主意她又不愿意听,那怎么不去找苏姨娘去。”
霜娘想起早上在苏姨娘院门前撞见周娇兰的事,心想说不准就是苏姨娘给出的主意,叫周娇兰来找梅氏逼她出头的呢。
金桔话音刚落,里头周娇兰又道:“哼,你这话和我婆婆说的一模一样,什么也认我做母亲,我自家以后又不是不会生养,谁要个孽种喊我母亲?不够恶心死我的,反正,我就要把那孽种弄走,大嫂,你替我出头和许家谈嘛。”
梅氏应当是拒绝了,因为紧跟着周娇兰就道:“我就知道,你说那么多,就是不想帮我。我不信,要是大哥在外头弄出个私孩子来,你也能大度地抱在自己房里养着?我知道你手段高,把大哥拴得死死的,不过往后的日子可长着,男人都是那么回事,你就知道你没有这一天了?”
霜娘瞪圆了眼:周娇兰先前一口一个“孽种”、“贱人”的骂还算是有的放矢,可梅氏没什么对不住她的地方,还是长嫂,不过是想法不顺她的意,她张口就敢拿“私孩子”云云的攻击,这就是大家闺秀的教养谈吐?分明与她便宜妹妹雪娘是一个档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