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已二十又三,也没有个侧妃,这常熙殿也怪冷清的。甄如小姐素来倾心于殿下,又是殿下的表妹,不如咱们亲上加亲,将甄如小姐娶入常熙殿,做殿下的侧妃?”宁禾语气温和,宛如一个妻子真心关切丈夫般,她一直含笑望着顾琅予。
而顾琅予却是暗暗恼怒,他语气冰凉:“甄如是本殿的表妹,不可娶为侧妃,若你真要替她寻夫家,还是择朝廷其他良配吧。”
果然,她知道顾琅予是不会娶甄如的。为什么?因为甄家不过是书香世家,纵算也是名门,但却一丝也帮不到一心争储的顾琅予什么。宁禾知道顾琅予一定会拒绝,而带甄如过来,让她亲耳听到顾琅予的拒绝离开总好过她一次次送走甄如的好。
甄如霎时哭诉道:“表哥,你不想娶我吗?”
顾琅予皱眉道:“你年纪轻,应找一个与你匹配的。”
甄如跺脚:“宁禾不也只比我大了一岁,你为何能娶她,就不能娶我这个青梅竹马!”亲眼见着心爱的男人拒绝自己,甄如内心崩溃,她在书房哭闹不止,“我委身做侧妃都不计较,表哥却仍拒绝我……”
顾琅予被这喋喋不休吵得烦躁,他瞥见宁禾的偷笑,心中暗恼。终究只得沉声将甄如斥退,并让闵安将甄如送回甄府。
宁禾正要退出书房,顾琅予已起身朝她走来,他拽住了宁禾的手,“你知晓自己斗不过甄如,便让本殿拒绝她?”
宁禾被他手上的狠劲攥得有些疼,她抽出手道:“你怎这么料定我斗不过她,与甄如这等智商低下之辈斗,我是不屑的。”不错,恶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明面上的坏,一种就是背地里的坏。后者才是最让人防不胜防的,而与甄如纠缠只会让现在身怀有孕的她疲惫不堪,她又何必。
宁禾直望顾琅予:“若殿下真想娶个侧妃,我也可以代为向陛下替你请旨。”
顾琅予望着宁禾的不怒反笑,心中更是气愤她这份算计,她懂他,他初娶她为正妃,所以不会短时间内纳侧妃。顾琅予移开目光,漠然道:“父皇下个月五十三岁寿辰,本殿忙于政务,这些事情不用再交代了吧。”
宁禾未答,转身出了书房。
送走甄如后这常熙殿确实会清净不少,回了享宫,宁禾开始为四月底皇帝的大寿做准备,但她毕竟初来皇宫,摸不清楚皇帝的喜好。
宁禾想到了兰妃。她让阿喜去买了许多胭脂香粉与锦缎,又让素香去惠林殿求访。兰妃自然是不会拒绝她的到访,在惠林殿摆了点心等宁禾。
宁禾踏入宫殿大门,首入鼻端的便是那花苑中飘散来的百花香气。宫婢将她引入花苑,兰妃正坐于苑内弹琴,她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小美人,瞧着模样与兰妃有些相似。
兰妃见宁禾进来,停了琴,忙让宁禾坐。
宁禾行着礼赞叹道:“兰妃娘娘雅兴真好,且这一手琴弹得犹如天籁,实在是臣妾听过的最好听的琴音。”
兰妃的肌肤在阳光下越加白皙,她眸似新月,笑着道:“阿禾真会哄人好听,倒比三殿下会说话。”
宁禾命阿喜呈上了礼品,“臣妾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兰妃娘娘,听长姐说你喜欢胭脂,臣妾从宫外寻来些时下最新的胭脂水粉,还有京都女子最爱的几种锦缎,希望娘娘能喜欢。”
兰妃打开一盒胭脂,颇有些惊艳:“宫中的胭脂用久了便没个意思,这宫外的胭脂竟这般精致,这颜色涂上恐怕能增不少气色。”
宁禾端详着兰妃,兰妃的五官精致,且她气质温婉柔和,即便不带妆容瞧着也让人很是舒服,但兰妃毕竟已三十有几,又不爱运动,身材虽好,面颊却有些丰腴了。
兰妃瞧着宁禾端详自己,不好意思地掩帕遮了侧脸,“你是否瞧着本宫已老了?”
“兰妃娘娘花开正盛,谁说老了。”
“本宫近月太过顺心,因而脸颊倒比以往瞧着丰腴不少,可惜年岁已到,真是消减不下了。”
宁禾道:“不如娘娘试试这盒胭脂,它为浅褐色,轻扫于脸颊能让人看起来五官更加立体……”
在兰妃的兴奋下,宁禾当即为兰妃试画了妆容,并教了兰妃这化妆的技法。其实这很简单,只是古代人很少用到褐色,故不知其效果而已。兰妃对镜自顾,镜中之人年轻了三五岁不说,五官也更加立体精致。她心中对宁禾的好感上升,甚至将皇帝赏赐的一支独一无二的珠钗赐给了宁禾。
兰妃这时笑问:“你突然间带了这些礼物来看本宫,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宫帮你?”
宁禾暗叹,毕竟是皇帝宠爱的女人,心思这般细腻悉人。
“兰妃娘娘,三殿下平日不喜与人结交,父皇又快到寿辰,娘娘又是父皇亲近之人,所以臣妾想求娘娘赐个方向,看下月父皇寿辰应该准备个什么礼物。”
兰妃笑道:“你们都是陛下心疼的孩儿,你们送什么他都满意。”
宁禾宛如稚子撒娇,搂着兰妃的胳膊道:“兰妃娘娘,好姐姐,你就告诉阿禾吧。”
兰妃被宁禾一声“姐姐”逗笑,她无奈道:“的确有一件事是陛下近日头疼的。”
宁禾认真听起来。兰妃说道:“阜兴连遭两年大旱,城内经济萧条,百姓无以为生,阜兴郡守无才能,到任两载亦毫无名堂。百姓潦困贫苦,陛下忧心不已。”
宁禾了然,但是这件事确实棘手,连官员都没有办法,顾琅予又怎可能在一个月内让阜兴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