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弄得太糟。

苏子兮若无其事地问：“妈，干嘛呢，下班了没？”

“下班了啊。”章悦说，“我正跟你王姨高姨在一块儿吃毛肚火锅呢。”

“哦，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问两位阿姨好啊。”

“哎，等一下，小兮，你明天记得回家跟我和胜男一起跨年啊。妈已经买好菜了，就等你俩做了。”

“好嘞。那我先挂了。你们接着聊。”

看，不管多大多麻烦的事情，过了那个当口儿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哎，赵叔的春天快来啦。挂断电话后，苏子兮将手机往旁边一扔，懒洋洋地趴在床上挺尸。

林墨然来叫苏子兮吃饭的时候，她已经又睡了过去。

“怎么这么能睡？”林墨然侧坐到床边，伸手捋了捋她耳边散落的头发，轻声叫道，“子兮，起来吃饭了。”

苏子兮“嗯”了一声，迷迷糊糊地嘟囔着问：“几点了？”

“六点。天已经黑了。”

“我怎么又睡过去了？”她揉揉眼睛，挣扎着想起来。

林墨然伸手将她扶起来，担心地问：“今天怎么觉这么多？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子兮脑子不清醒时说话是不大顾忌的。她揉了揉眉心，嘟囔道：“两种可能。要么是有了，要么是大姨妈要来了。”

“……”

吃饭的时候，林墨然原本想跟苏子兮好好说说话，谁知她的电话接了一个又一个。有她妹妹打来的，也有她爸爸打来的，也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似乎叫赵思永的人打来的。每次她刚在饭桌前坐好，饭还没吃两口，电话就来了，接着她就不得不起身去阳台接电话。

她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林墨然有些担心，但看苏子兮稳如泰山的样子，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苏子兮第三次从阳台回来，看到林墨然还跟之前一样坐在那里等着她一起吃，心里是又过意不去又觉得无奈。她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教育他道：“林墨然，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以后别这么傻等了啊。”

林墨然抿嘴笑道：“一起吃才热闹。”

这次苏子兮总算是顺顺利利把饭给吃完了。

“家里有什么事吗？”林墨然边帮着收拾碗筷边问，“我有什么能做的吗？”

“一些琐事罢了。放心，问题不大。”苏子兮说完端着盘子、碗去了厨房。

林墨然将剩下的餐具收拾好送进厨房后，洗了块抹布出来擦桌子。快擦完时，苏子兮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苏子兮放在桌上的手机，是青晨。

林墨然出神地盯着那个跳动的名字看了一会儿后，才想起给苏子兮送手机。

“子兮，电话。”他走进去把电话递到苏子兮面前，“你去接，碗我来洗。”

苏子兮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摘掉洗碗手套递给林墨然，接过手机按了接听键。她本来已经迈步要往阳台去了，忽然想起了什么，收住脚步，直接倚在了门边。

苏子兮的开场白简洁明快至极：“说。”

对于苏子兮选择当着自己的面接青晨的电话，林墨然心里是感动的。这说明她在跟青晨交往时，在有意识地照顾他的情绪。

“吃饭？什么时候？……我已经吃过晚饭了。……明天不行，我要回家。……1号也不行，我跟几个朋友约了逛街。……这样，我6号开题，开完题之后我们定个时间见面，你看好不好？……好，开完题后我跟你联系。……地点到时候再定吧好吗？……别磨叽，我现在还有事儿。……伤个屁的心，我挂了啊。”

挂上电话后，林墨然已经在做收尾工作了。

“辛苦了。”苏子兮将手机放进裤子口袋里，洗洗手，走过去帮着他放碗筷，“等一下我给你泡壶茶。”

林墨然看看她，“嗯”了一声，笑着点了点头。

“子兮，你明天要回家是吗？”往客厅走的时候，林墨然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轻声问，“那晚上你回来吗？”

“不回来。我妈和我妹都在家呢。”苏子兮说完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林墨然跟苏子兮对面而站，垂头将她的手仔细握进手里，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本来想跟你一起跨年的。”

“跨年当然是跟家人在一起最好了。”苏子兮笑道，“你之前在外面读书元旦估计不是每年都在家吧。今年回来了，自然是要回去的。”

“那1号那天你也不跟我一起过，是吗？”林墨然问。

“呃……”苏子兮有些为难地看着林墨然，“我跟朋友约了逛街看电影。”

见林墨然失落得太明显，苏子兮想了想，提出一个建议：“1号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饭，你看这样好不好？”

虽然跟自己想的还是差了一点距离，但是能多见面肯定是好的。林墨然点头应下了。

“那，我们等一下一起看场电影好不好？”他说，“不出去，就在家里。”

“行啊。”苏子兮点头，“你去找吧。我去泡茶，然后再切点水果出来。”

☆、第二十一回

以前不论家里有什么不愉快，31号这天晚上苏子兮一家人都会一起跨年。奶奶、爸爸、妈妈、她，还有胜男。虽然因为奶奶常常黑着脸，常常挑刺，家里的气氛会因此而紧张和别扭，但大家还是会在这一天坚持回到家里，坚持一起吃顿饭，坚持去努力维系那个家。

“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地过过元旦了。”章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