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滚滚,沙尘四溅,那随从捂着口鼻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敢往里瞧,却看见地面被炸开,里面有着断裂的齿轮机械欲动不动发出“咯咯吱吱”残破的声响,而燕子老六也已不见踪影,只见零丁血迹溅落在土石上。
那随从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落,转而对着徐岛招呼道:“老大,没事儿了!都——”
徐岛刚往前跑了几步,就看那随从的脸色渐渐发青,随即他用力的掐着自己的脖子,一点一点的跪了下去,他喉咙里含着惨叫,却只能“呜呜”的哀鸣说不出话来,渐渐地,有血从他的七窍里溢出,他倒在地上,抽搐着没了声息。
“老大!那里头的烟尘有毒!”
“劳资有眼睛!看得见!”徐岛大吼,他忍不住还是后退了几步,敬畏的望着那一个小小的塔门前,堆叠成山的尸体们。
高空之中,传来一阵轻灵的笑声,冷淡又傲慢。
“徐舵主,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莫要在耗费一兵一卒了。”苏筝清冷道:“你以为仅靠窥伺几日就可以洞悉整座玄武铁塔的机关?太天真了,这才是第一层,还有第二层,第三层,就算你命好有幸站在我面前,也要打倒我苏筝才可以拿到青莲花目,你觉得就凭你和你的最后仅剩的这一个孬种手下可以做到?”
徐岛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他瑟瑟发抖的手下,不禁气的双目猩红。
“废物!”他一巴掌甩在那手下脸上,将他打的飞了出去,怒吼:“平时溜须拍马各个都厉害,如今却是他妈的一个都派不上用处!回去如何同盟主交代!”
“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徐舵主还是迷途知返的好啊!”苏筝微微笑着,额际却布了一层冷汗。
她的心还在飞快的跳动,刚才炸药的威力之大将整座塔都撼动了,位于顶层的她也感受到了脚下地面的震颤,而她也的确无法在操控那一层的任何机关,只要这一次徐岛带的人够多,也许真的就......
希望他们这次......知难而退才好!
她情不自禁的转头,目光落在了孤鸾的身上,年轻的苗疆男人还在沉睡着,丝毫没有被外面的纷扰所惊动,睡颜宛如一个孩子般安详,只是睡梦中的眉头一直微微的蹙起,小山丘一般,让人想要替他抹平。
苏筝略有不忍,她徐徐靠近,弯下腰去触摸他的眉宇,忽的她目光落在了孤鸾的手臂上。
也许是塔中过于寒冷,他将白色的宽大的袖口扎紧了,草草的束在手腕上。
因为自己,他的确吃了许多的苦。
苏筝叹息,呼吸有余,她感受到了一阵可怕的天动地摇,直让她从轮椅上跌落。
孤鸾霍然醒来,宛若心有灵犀一般,及时的接住了她,二人面面相觑。
巨大的轰鸣声几乎要把人的耳膜撕裂,徐岛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他同那最后一个随从将大量的炸药搬出,围绕着玄武铁塔,一个一个的埋进土里。
“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聪明,能想到这个招!”徐岛嘿嘿的笑着。
“还不是平日里舵主教导有方,反正盟主跟咱们说,那青莲花目能得则得,最主要的还是料理了这对狗男女!”
“是啊,反正咱们炸药带的够多,炸了这座塔,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挨得住不出来!”徐岛笑的阴冷:“唐青枫若是没了这座塔和这个神算子,那也算是被卸了半条手臂,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轰鸣声接连不断的响起,震耳欲聋,好似吃人的猛兽在步步逼近。苏筝的脸色惨白,她紧紧的搂住孤鸾的脖子,感受着这座屹立了多年的古塔在残暴的轰炸中摇摇欲坠。
猛然间,整个阁楼倾斜了,地板狂震,屋顶上簌簌落下灰尘来,轮椅朝着另一头滑落,重重的撞击在墙壁上。
苏筝浑身一颤,她感受到孤鸾把她搂的更紧,却是始终一言不发。
“我错了,我还是太自负。”她将脸孔埋在孤鸾的肩窝里,哑声说:“我从来没想过,这座塔会在我的手上毁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孤鸾仍旧沉默着。
“对不起,我连保护你的能力也没有。”苏筝苦笑起来,眼泪滴落在孤鸾的衣领上,化作一个一个暗色的晕圈:“何止是你,就连青莲花目我也要保不住了,我辜负了盟主。”
“这座塔会坍塌的吧。”她转眸看着小小的天窗,夜色迷离,不知何时才是尽头:“我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呢........”
倏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挣脱了孤鸾的怀抱,她挣扎着爬向前方。不远处,那一只檀香木的小盒子静静的安放在那儿,它被固定的很好,没有因为塔身的摇晃而挪动分毫。
“孤鸾,我求你一件事。”苏筝艰难的够到了那只盒子,将他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掌心发白:“无论如何答应我,把青莲花目交给我们盟主。”
孤鸾静静的看着她,深碧色的眼眸里古井无波。
苏筝没有理会,她从衣襟上撕下一方绸布,飞快的咬破了手指,奋笔疾书。
时不时地,她会停顿下来陷入片刻的迷茫和沉思,很快她将写好的血书折起,与檀香木的盒子一起递给了孤鸾。
“我已经将前前后后的因果都写在上面,盟主是个明事理的人,见到青莲花目也必定不会为难你。”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待会儿我掩护你,此处应当还有一个天梯,你逃下去,务必要帮我完成。”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你带到?”孤鸾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