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徐徐的举起那把匕首:“只是人在做,天在看,你们终会有报应的......”
“苏筝不要!不要!”萧竹大吼,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挣脱了傅归月的束缚,扑上去一把抓住了匕首的刀刃。
刀刃嵌入了她的掌心,血顺着银刃流下,萧竹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抵抗着苏筝的死意,她死死的盯着苏筝空洞的双眼,希望她看看自己。
“你疯了吗你疯了是不是!”她咬牙低吼:“你想死,你怎么不想想你的命是怎么来的!”
“我的命......”苏筝惨淡一笑:“如今,还有什么意思呢?”
“有意思!有很大的意思!”萧竹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字字珠玑:“孤鸾不希望你死,他希望你活着,你死了,他也白死了!”
“他是个骗子,混蛋,只知道留我一人在这世上受折磨.......”苏筝笑着流下一行泪。
“他不是为了让你受折磨,他还有别的目的啊!”萧竹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急促的说:“你想想他死前说了什么!”
“报仇........”
“对!那些卑鄙的人!他希望你们都带着痛苦死去!然后唐盟主就会陷入危机,水龙吟就会陷入危机,整个武林就归他了!就完蛋了!”萧竹觉得那刀刃已经割在自己的心头,手心里只剩麻木,而那痛却是彻骨的:“你甘心吗!孤鸾会甘心吗!”
苏筝的双目骤然间猩红,她抬起头,死死的看着萧竹的双眼。
“所以,不能死!”萧竹松开手,手心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她仿佛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眼睁睁看着苏筝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觉得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只能被苏筝抱着任由她放声痛哭。
“这位,是傅少侠的师妹吧。”吴隐川出其不意的开口,他幽幽的笑了起来,笑的让人浑身发毛。
萧竹脊背一僵,她愤愤然看着吴隐川。
“吴盟主,我师妹涉世不深,行事冲动,方才的事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傅归月脸色微变,冲吴隐川拱拱手道。
“我自然不会与小丫头计较那些,只是之前令师妹频频与魔教之人交游,不知傅少侠知或不知?”
萧竹蓦地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去,胸膛里的那团火在吴隐川的字字句句之下燃烧的愈发猛烈,几乎要把他焚作灰烬。
“我觉得孤鸾有一句话说的真是对极了!”她霍然站起身,用沾血的手指着吴隐川的鼻尖,冷笑道:“你们这些号称自己是正派的人,统统都是披着羊皮的狼!虚伪!残忍!根本容不得有情人!相反,我觉得比起你们那拜月教简直是仁慈!至少他们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强迫无辜的人做什么!”
“竹子!”傅归月断喝一声:“休要胡言乱语!”
“师兄我没有!”萧竹大喊,她觉得自己快要心痛的死掉,满腔的悲愤无从发泄:“师兄你要相信我!他们都是大奸大恶之人!各个心怀鬼胎!恨不能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
“傅少侠!”吴隐川大声打断了她的话,森冷一笑:“你听见了吧,这都是令师妹自己说的话,如此大逆不道,简直和魔教中人一个样!你今日若不清理门户,恐怕也难以面对整个武林!”
萧竹双目猩红,还要再说,却被傅归月一把拉至身后,她感觉到傅归月牵着她的手用了极大的力气,握的她手骨发疼。
“吴盟主,请恕晚辈无礼了。”傅归月的话语里不带一丝感情,却中气十足,坚定的让人无法置喙:“我和唐盟主不一样,不过是闲散人士,我这师妹也不过一无名小卒,不会对武林产生太大的危害,我带回去自行管教便是,不劳吴盟主费心。”
“傅少侠,你这是姑息养奸!”
“别的我也不想多说。”傅归月拔出沉钧,猛地插在地上,令所有人凭生敬畏,脸上却带着散漫的笑意:“不管各位怎么看,萧竹终究是我的师妹,我若不许,无人可以代替我管教她,今日若有怠慢无礼之处,我做师兄的替她陪个礼,但若是还有想讨教功夫的,归月也可奉陪。”
他目光刀锋一般扫过吴隐川,无畏无惧,吴隐川面色一变,不再看他。
“吴盟主,我看今日的事,我水龙吟的交代也给的够清楚了。”唐青枫的脸色也不大好,他一步上前,眸色冷然:“若是吴盟主还有其他任何的疑惑,请移驾总舵,站在这儿聊天也聊不出个结果。另外,玄武铁塔终究还是我水龙吟的归属品,包括塔中的东西。”他复又加了一句:“不属于吴盟主的东西,吴盟主还是莫要插手,否则,恐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吴隐川虚了虚眼睛看他,又看了看他带来的盟众,不屑的露出一个笑容来:“这些话还是留着说给自己听吧,唐盟主。”
帝王州的人不知何时才走尽,水龙吟的人前来处理玄武铁塔的残骸,商寒秋着手安葬了孤鸾,替苏筝看了伤势,又派人接走了苏筝。
唐青枫回总舵去处理善后之事,临走前他从檀木盒子里取出了苏筝的血书,看完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一时间塔前又恢复了寂寥。
萧竹呆呆的立在那儿,像是一个被抽了灵魂的木偶人。
傅归月也不说话,只是陪着她立在那儿,直到日中天。
“师兄。”过了许久,萧竹在慢慢的开口,她的嗓音沙哑,脸上毫无血色。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今天一直拦住你?”傅归月眺望着倦湖,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