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信手拈来,修长的手指如同精灵一般在琴弦上跳跃着,长长的睫毛落下勾魂的阴影,微扬的唇角,袭上人心。秦雪也看呆了,这样的人,放在当世应该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为何甘心屈居此处?这样的人,他真的是人吗?
秦雪听得入神,偶然被一丝杂音惊醒,定了定神,随即端着碗盘,满腹心思的离开了。擦……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而就在秦雪走出房门的同时,李又仙也停住了琴声,“啪”的一声勾断一跟琴弦,睁眸,不似以往的浮夸。
指尖鲜血,不断的滚落,李又仙似是不觉一般,侧身在看窗外,积雪还在,却是另一番年岁。
唔……这弦也该换了!
*※*
楼道一侧,一身浅蓝色衣衫的男童,端着一壶清酒进了一个屋。
屋里雅雪百无聊赖的逗着一只白兔,闻声问道:“今日可有什么贵客?”
至心放下酒,取了件斗篷走至雅雪身旁:“时辰尚早,公子要出去走走吗?”
雅雪捏了捏有些酸疼的后腰,眉宇间的媚态亦是十分撩人:“哎……难受呢!不想动!”
至心随即意会,挂好手中的斗篷,然后来到软榻前,屈身跪在他身侧,然后力度适中的按摩着:“公子这般,可是舒服些了!”
雅雪紧皱着的眉头松了开来,然后也是长吐一口气。
“每每刘少爷来后,公子总是难受好几天,我看改日还是让别人伺候刘少爷吧!”至心身为雅雪的小跟班,亦是处处为他着想。
雅雪戳着怀里毛茸茸的白兔,也淡淡的开了口:“你啊,自是不懂这些!若我真推拒了,以后这凌风楼可真没有咱们容身之地了。”
“公子这般国色天香,一定不会的!”
雅雪一扫心中的郁结,很是开心,“好啦!你就别安慰我了,谁都知道,这凌风楼里最美的人,可是李又仙!”
“哦!对了公子,又仙公子房中今日似是也要了人服侍呢!”提起李又仙,至心这会儿也想起来了。
“他?不可能?”雅雪轻轻的抚摸着兔子雪白的皮毛,慵懒的样子同样也是风华绝代。他认识李又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凡是凌风楼的人都知道,李又仙不喜欢其他人在他屋里。
“就是那日的秦雪,我瞧着今早就在他屋里伺候着了!”
雅雪抬手打了哈欠:“啊……是那小丫头啊?他向来喜那种黄毛丫头,不稀奇!”
“可是……今日心儿听见又仙公子在屋里弹琴了!”至心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自己的主子!
果然,雅雪顿时一个激灵的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心中的那丝慌乱:“你没听错?”
“又仙公子的琴技,凌风楼里无人可及,心儿绝对不会听错的!不过,那一曲似是没弹完!”至心是和李又仙差不多同一时间来的凌风楼,那时的李又仙还不似今时今日这般宾客盈门,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总是在自己屋子里不出门。那个时候雅雪是凌风楼里的台柱,原本至心以为,普天下像雅雪这般的男人,怕是再也找不出一二了。但数月后,当李又仙一身白衫,怀抱一把古琴出现在大堂时,那几乎是让所有人为之振奋,而当一曲《高山流水》倾泻而出时,立刻被惊为天人。也是至此,雅雪原本头牌的名号便被李又仙轻易夺走了。然而李又仙却和雅雪不同,他只接女客,只接寇豆年纪左右的女客,稍大的,他都是闭门不见。后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他又改了规矩,不但限制年纪,甚至限制身份,同样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可是也不是人人都能有幸让他陪。而且,更让人奇怪的是,他不接客,陪吃陪喝,陪任何事,唯独那件事,他不陪。但他越是这样,却越是让名声大噪。只是,也因为他那些古怪的规矩,这才让原本心灰意冷的雅雪又有了斗志,于是,凌风楼里,便有了两人鼎立的局面。
“哼,这该死的李又仙……”雅雪顿时心烦意乱,抬手把那只趴在身上乖巧兔子给挥在地上。小白兔被摔了四脚朝天,挣扎着翻身,然后快速逃开。
至心知道雅雪的脾气,通常这个时候,不说话是上上策。
雅雪揉着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好不容易舒坦了些的腰,此刻似乎又疼得厉害。再一听说李又仙又开始弹琴,他真是不想发脾气都不行。
李又仙在凌风楼弹琴的次数不多,但是但凡他弹琴都会伴随着很长一段时间,所有的客人临门,都千里只为能听他一曲。所以雅雪真的非常,非常讨厌李又仙弹琴。
“公子,不如咱们今年先他一步,先准备点什么?”至心提议,毕竟雅雪平日里待自己还是不错的。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咱们就备下再多的心思,到头来岂不是给他做了暖场?”雅雪毕竟入世时日长些,这种给他人做嫁衣裳的事情,他可不想做。这般想来,雅雪有些有懊恼了,真是的,自己年幼时,为何没有学一门技艺在身呢?要不也不至于如今处处比不过他。
“可是公子,莫不然又让他一人独领风骚吗?至心为公子不平。”
“不平又能如何?横竖我是没有他那番才情,我也不想争这些!”雅雪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不想争?笑话,他这辈子只晓得,若你不争,便什么都没有!
“公子……”至心其实也挺可怜雅雪,因为李又仙的存在,雅雪总是会被客人们拿来比较,这换做谁都是接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