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脸颊鼻尖都冻得通红,嘴角却微微上扬着,星星一般的眼里是凉到绝望的伤感。
“再见!”
愈刮愈大的海风带着呼啸声,几乎吞没她的声音。
她流着泪冲他喊:“再见!祝你过得幸福!祝你过得快乐!祝你过得比以前的任何一天都要好!”
易禛都不知道为何自己竟迈不开脚步。
她的声音小下来,他有点听不清,只能努力去听。
她流着泪笑:“祝你新婚快乐,祝你家庭美满,祝你儿孙满堂,祝你身体安康,祝你长命百岁。”
然后她低下头,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我同意分手了。”
易禛没有听到,问:“什么?”
“舒淇是从这里跳下海的吗?”她突然问。
他更加不解,还来不及问出口,一个巨浪自她身后汹涌而来,拍打在礁石上。她在浪花四溅而起的瞬间,转身纵身一跃,消失在悬崖边上。
易禛脑子突得一片空白,飞也似得窜过去跑到悬崖边,竟看到下面还有一层不算宽广的平地,池西抱膝蹲在下面,满脸泪水抬着头冲他扯出个难看的笑容。
他的怒火直窜头顶烧掉理智,拽起她的手臂大吼:“池西!玩任性你也得有个尺度!你……”
他被她突然扑上来的拥抱打断,力道的冲击让他禁不住退了几步才稳住。
她紧紧抱着他,低着头哭得撕心裂肺。
二十多年的陪伴,突然失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血肉淋漓地撕裂一半,生不如死。他是她唯一的生路,可她找不到他,他连道歉都不愿意听她讲。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溺水窒息的人,越挣扎越沉的深,只能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难过所有的忏悔统统溺死在漫无边际的昏睡中。
可即使这样走到无路可走,她还是没办法恨他,没办法不爱他。
因为他是易禛啊,池西的易禛。
“怎么了?”易禛轻声问。
“我真的好难受……”她说。
池西的情绪对于易禛来说来得太突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该如何哄她,只能静静抱着她。
然而她很快从他怀里出来,挂着泪珠朝他做鬼脸。
“你干嘛?”他更加疑惑。
“是不是吓到了?”
易禛无语。
她吐舌头:“我们回去吧?”
“你到底怎么了?”
“我好冷。”她可怜兮兮地。
他拿她没办法,带着她上车。刚才太着急下车,车子的引擎都没有熄,上车的时候正好暖气充足。
她舒服得叹了口气:“冻死我了。”
他沉着脸没说话。
“对不起嘛。”她道歉:“只是想跟过去做个道别。”
他转过头沉沉得看着她:“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有些心虚。她的确打算要跟易禛要一个告别,不管是她那个世界的,还是这个世界的。她以为经过了这么多日子,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她一定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但她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失控得大哭。
“你总会知道的。”她说:“现在还是秘密。”
撞见了。
他更加不悦:“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秘密了?”
她试图冲他笑,但没能做到,只好假装不舒服得嚷嚷:“好难受啊,头好痛,膝盖也好痛,好像冻着了。”
易禛无可奈何得叹口气,启动车子带她回去。
这天晚上池西鲜有得粘他。他走到哪,她都一瘸一拐跟着。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她就窝在他腿边玩手机游戏。他躺床上的时候她也立刻跟过来,抱住他的手臂撒娇。
易禛爱怜得摸摸她的头顶:“没事的,别再瞎想了。”
她靠在他的手臂上没有说话。
他伸长手臂抱紧她。
她却开口了,她说:“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不客气。”
她笑了下:“我好幸福。”
***
第二天回家,从飞机落地到走进房间的大门,易禛没有让池西下过地,全程背着她到家。
她还躺在床上思考怎么跟小池西换过来的时候,易禛请来了陈医生。
陈医生替她做了一系列身体检查,仔细察看她冻伤的部位,然后对易禛说:“有种冻伤膏不错,你去附近药店买一下。”
“现在?”
陈医生点头:“没什么大问题了。你去买那个药膏给她定时涂一涂。”
易禛点头:“你先替我照顾她一下。”
陈医生点头,笑眯眯得送易禛出门,听到大门的声音打开又合上,他摘下眼镜,意味深长得慢慢打量池西。
池西被他看的发怵,皱眉:“怎么了?”。
陈医生摇头,笑而不语。
她镇定了下,任他带着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他低头整理自己随身携带的医疗物品,缓缓开口:“你有段时间没来我这里了解身体情况了。现在自己的身体什么状态,你清楚么?”
池西呆呆听着,她记得自己过去跟陈医生保持着一个月见一次的频率,有时候并不是做身体检查,只是陈医生会定期给她健康饮食配搭的建议。而现在他说有段时间,她不敢确定。
陈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工作:“你现在最需要关心的,不仅是腿上的冻伤,还有你自己的身体问题。低血糖,免疫力差,身体各项指标都不及格。”
他观察她的表情:“这些问题是由什么引起的不难猜测,食欲不振,长期失眠,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