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感觉你瘦了。”她补充。
这句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与其太过亲昵。
易禛意外得看过去。
她低下头:“挺明显的。”
他淡淡得笑了笑,没有说话。
池西努力克制着自己继续问下去的冲动,可是他就在身边,削瘦的脸颊,亚健康的脸色,还有腿……
“是不是脚受伤了?”她最后还是忍不住问。
他拿起放在手边的矿泉水喝,闻言动作一顿:“嗯。”
池西告诉自己不要问,不要关心,但是几秒之后,她还是开口:“所以才一直没有来上班吗?”
易禛再次意外得看她一眼。而她低着头,露出白皙的后颈,食指无意识得点着包包。
“不是。”他解释:“是我女朋友。”
池西吃惊:“严重么?”
“已经没事了。”
***
不知道易禛是太累还是其他原因,一路都异常沉默。池西几次偷偷看他,想要问点什么。可他紧抿的双唇明显得透露着拒绝交谈。
结果是一路毫无交流到了花店。
已经是四月的天气,傍晚的晚霞如绛红色的薄纱凉凉得挂在天边,余韵印在门前争相开放的鲜花上,连投在角落的阴影都带了丝浓郁的暗红。
零零散散的顾客从门里走出来,不少都是情侣,甜蜜而又动人。
“谢谢你。”池西打开车门,走进去。夕阳在她身上勾勒出一条金红色的亮边,她想到什么一般,突然停住转身:“易禛。”
“怎么了?”
想好了。
“我这里有点擦伤的药……”她突然就咽下了原本要说的话,自嘲得笑笑:“突然你家里应该有的。那没事了。”
易禛淡淡道谢:“还是谢谢你。”
她藏在后面的手狠狠捏紧:“再见。”
边让下班来池西这里蹭饭,到了才发现她正自己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后院里面吃着一碗素白的面。
“你在吃什么?”他走过去坐到她对面。
“面。”
“我有眼睛。”
“汤面。”
“……”
边让嫌弃得看了眼:“清汤寡水的,能吃吗?”
池西:“那我在干嘛?”
边让笑:“我也要。”
“自己去下。”
“不会。”
十分钟之后边让的面前也摆了一碗只有清汤的面。
边让:“感觉不好吃。”
池西没理他。
他无奈得吃了两口:“好难吃。”
她放下筷子:“你敢剩下试试看。”
“你这是逼良为娼。”
她冷笑一声。
边让百无聊赖得继续吃,语气随意:“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也没觉得意外:“很明显?”
“嗯。从头到脚都写满了。”
她今天格外沉默,手指漫无目的得戳着盆栽上的图案:“今天见到易禛了。”
“他去上班了?”
“不是。“她把手肘放到桌上,用手掌托住下巴:“今天那些人又来闹事,小江报了警,我们都被带去了警局。后来他来警局处理事情。”
“又来闹事?”边让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三度:“你没事吧?”
“没事。”她哭笑不得:“你瞎咋呼什么。”
他不满她的态度:“关心你,你都这样回报的?”
“嗯。”
边让无语:“你继续说。”
“然后我看到他了。他好像在生病,气色也不好,而且看起来心事重重。”她陷入沉思般安静了会儿,继续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再累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今天这样的状态。”
边让静静等她说完,问:“所以呢?”
“她把他照顾得不好,或者根本还是没有改变,她还是让他觉得累。”她抬头,透过玻璃的天花板看向渐渐黑下来的天空:“我还在想,如果她还是这样,要不我来吧。”
边让看着她。
“我来代替她吧。”她说。
空气凝结了一般,连边让都没有说话。
天边最后一丝晚霞都被黑暗吞没,没有开灯的院子里只剩下微弱的彻底进入黑暗前的冷色天光。
边让的表情模糊在黑暗后面。
“你想好了?”他问。
话音刚落,池西的手机突兀得发出连续震动的声音,两人都被轻微得吓了一跳。
池西的视线落到手机上,上面显示:小西。
她奇怪得跟边让对视一眼,小池西自从北海道旅行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像是已经做好决心要彻底把她从他们的世界剔除出去。
“喂。”她接通电话。
“西西姐!”小池西急切的哭声下一秒从那边传来:“你来帮帮我!易禛晕倒了……你能不能来帮帮我……”
她立刻问:“你们在哪?”
“家……”
池西没听完就挂断了电话,看向边让:“易禛晕倒了,我们得去……”
她看着他,透亮的眼急切得看着他,挡不住慌乱的焦急。
边让笑了笑:“不用非得我们去。她肯定能找到其它人帮忙,再不济打个120就能解决。她现在是急昏了头,回头不一定感激你。”
她的眼底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抬手擦了一把。转身去拿自己的包,手忙脚乱得一阵乱翻,检查自己的钱包钥匙。
边让坐在原位,淡淡看着她。
“我送你去。”他说。
“不用。”她背上包往外走,看都没看他一眼:“你回家吧。”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