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问题。
埋了竹染,她突然有些迷茫,不知接下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龙华是不能待了,轩辕慈一天没找到她,就一天不会安心,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能去的,似乎只有宛东和昊天。
昊天?
不知祁墨怀知道自己如今的下场,会不会很开心,她终于遭到报应了,曾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现在百倍千百地被施加在她的身上,老天爷其实是有眼睛的,恶有恶报,她轩辕梦终于尝到了报应。
昊天去不了,那就只能去宛东了,默默口袋里的几两碎银,长叹口气。
大手大脚惯了,不知这几两银子到底能撑多久,早知会有今日的话,她就在全国各地都埋上一些银两了。
从高处摔落低谷的滋味不好受,但再不好受,也要坚持下去。龙华留不得,昊天去不成,不是还有宛东吗?老天还算仁慈,起码没有让她无处容身,就是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到了宛东,以什么来维持生计?
唉,刚说老天仁慈,结果就给自己出了这么一个难题,难不成,让她捧个破碗,坐在路边,见人就喊:“大爷公子,行行好吧,行行好吧……”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轩辕梦,当真要混到这种境地?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用什么方式,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
轩辕慈虽一直不断派人搜捕轩辕梦,但对外却宣称她已经伏诛正法,随便找了颗被划花脸的人头,悬挂在城门上,人来人往,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那血淋狰狞的头颅。
为避免夜长梦多,轩辕慈草草操办了女皇的丧事后,立刻登基即位,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龙华第十四代继承人。
皇室的这场残酷政变,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有多么血腥,对于百姓们来说,不管谁做皇帝,只要不是暴君,对他们来说,其实都是一样的。他们只是有些始料不及,女皇怎么突然就驾崩了,太女怎么就丧心病狂弑君了,朝局的动荡,他们永远都看不明白,人性的险恶,他们也永远看不透彻。
皇宫经过了一番血的洗礼,仍旧壮阔辉煌,百姓们换了君主,日子依然平静,一切都保持着原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也只是好像……
锦怡宫内,气氛凝重而紧张,太医们个个垂手恭立,紧张地直抹汗。
隔着一层薄薄的月白色纱帘,隐约可见侧躺于榻上的一道纤细身影,新帝静立在纱帘边,脸色阴沉得吓人。
殿内很安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太医们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先帝严肃冷酷,这位新帝似乎更威严酷戾,她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子阴寒之气,让这初夏的夜,也变得寒冷刺骨。
她们所受的这些苦,这些惊吓,全部源于床榻上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这个男人,可是皇上的心头肉,不知中了什么毒,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听说只有一个姓白的神医才能解毒,她们虽然没有见过所谓的神医,但都希望这个人能够立刻赶来,好帮助她们脱离苦海。
“人呢?”新帝终于忍无可忍,转向一旁的内侍询问,声音虽清淡,却夹杂着无法掩饰的怒火。
内侍也是一头冷汗,小心翼翼回道:“回皇上,马上就到。”
“马上就到马上就到,一个时辰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可人呢?凤后命在旦夕,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朕要你们何用?来人,通通拉出去斩了!”轩辕慈愤怒至极,云锦的昏迷,让她失去了所有理智。
众人一听,吓得“扑通”跪下,连连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这一声声的饶命,让轩辕慈原本就躁乱的心情更加惊痛急怒,她恨不能杀了所有人为云锦陪葬,当下一挥袍袖:“拉下去!”
众人心知再无转圜,凄厉的喊声,响彻整个宫殿,这时,宫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宫人连礼数都顾不上,就奔到轩辕慈脚边,跪下道:“白……白公子找到了。”
轩辕慈双目如电,直探向殿外:“带进来!”
当白苏踏入殿内时,诸人这才发现,唯一能为凤后解毒的神医,竟然是个男子。
男子就男子吧,只要能医好凤后,保住她们的小命,回头定会天天给他烧高香,祝他长命百岁。
短短几日时间,白苏就迅速消瘦下去,苍白的脸不见一丝血色,眼神也带着深切的哀伤,但与几天前比起来,他却显得成熟了许多,那张清秀的脸庞,少了一分稚嫩和脆弱,多了一分沧桑和坚韧。
轩辕慈目光阴厉地看着他,要不是只有他才能为云锦解毒,她一定会立马杀了他。
白苏一步步走上前,经过轩辕慈身边时,却像是没看到她似的,径直走了过去。有人看不过去了,大喝一声:“大胆,见了皇上你竟敢不跪?”
白苏头也不回,冷声反问:“皇上?皇上在哪里?”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男人不想要命了吧,连新皇都不放在眼里,八成是疯了。
轩辕慈脸色很不好,但她一向很能忍,为了云锦,她暂时还发作不得,等云锦的毒解了,她有的是办法折磨白苏。
白苏不用去看轩辕慈的脸色,也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轩辕梦临死前的叮咛,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要活着,要报仇,所以,他不能再心软了。
掀开纱帘,他看着男子温润儒雅的面容,拈针的手,好几次都想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