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说出口的话……我或许就会真的照你所说的,沈沦下去了吧。”
瑶光自嘲地笑了一下。
“否定过去的自己,质疑之前的坚守是否正确,破罐子破摔地接受那种解脱感,甚至同意,为了不再感受守护宝物的战战兢兢,而亲自摔碎它。”
“…………”
“但是你却说出来了,代替另一个我,你逼我,用最直白的方法,直面了自己的另一面。所以我就想……那是真的吗……那麽做就正确吗,那样一路走到底的话,我到底还剩什麽,就算留著这躯壳活下来,那我还是我吗。”
“住嘴!!”
鬼羽突然不想听她说话,於是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咳咳……”瑶光猛烈地咳嗽起来,但看著鬼羽的眼神中却带上了几丝嘲讽,“你不敢听我说下去吗,赤地城的第一杀手?”
“咕──”
鬼羽的喉咙口难堪地发出了一声简短的单音,神色扭曲地,犹豫地放开了手:
“好啊,那我就听听看好了,你还有什麽方法自欺欺人。”
瑶光却没有立即回话,只是费力地动著双腿,分开了两人尚连接著的私处。
然後她颤巍巍地扶著床沿,坐了起来,下床,扶著墙走到了床的对面站定,擦了擦那红肿的眼眶。
“其实你该失望才对,听到我哭的时候。你不知道吗,还能哭的人,就代表还有救。”
“……”
“嗯……感觉真的好多了呢,发泄了之後。”她无所谓地动了动头,因为湿汗而粘在身上的一头黑发也随之动了动。“其实你说的全都没有错,鬼羽。我在和自己不喜欢的人交配时得到了快感,我在逃避自己的责任,我有了解脱感,我败给了自己的yù_wàng。”
不对。这种表情不对啊,这种表情──
“所以,我承认这一次,我错了,错的很离谱。”
她用细微的幅度摇摇头。
“不敢正视自己的阴暗面,不肯承认自私的自己,最後得到的就是他们的反扑,我不知道,yù_wàng这种东西,一味用压抑来填堵,最终只能换来更严重的爆发。我承认,在嗥月号上和萨图订婚之後,萨图在床上的行为,确实让我在潜意识中对性欲产生了好感。
这其实和萨图无关,只是人类自身的贪婪在作祟而已,但因为我恨萨图,所以我把这种本应是人之常情的yù_wàng,也避如蛇蝎。如果和阿错交往时,我能拉下脸对他暗示几次,他用别的手段满足了我,那这一次,吃下秘药之後,我能得到的应该是力量或者智慧吧。”
她一边说,一边用僵硬的动作耸肩,而每说一句,鬼羽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怎麽会变成这样?明明应该是拿那些话把她推进死路的,为什麽──
为什麽,反倒像是自己的那些话,给了她醍醐灌顶的一击、让她彻底想通了一样!?
还有比遭遇这失误还要更让他耻辱的事吗?!
看见了鬼羽的神情变化,这次,换瑶光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所以,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的致命错误,我会好好地向阿错道歉,争取他的原谅,从此以後,我会张开双手,迎接那肮脏、黑暗的另一个我,我不会再否认自己,而是要适度地顺从yù_wàng,从而让她满足地沈睡,这样,现在的我,才能好好地、固执地、如同发臭的顽石一般,令人憎恶地存在在这世界上!”
“──”
鬼羽因为这番话,全身轻轻颤抖起来,双拳握得死紧,杀气,冰冷地泻了出来。
而瑶光却只是平静地注视著他那狰狞的面容,扶墙虚弱地站立,明明全身赤裸,瘀伤遍布,大腿上还沾著对方的jīng_yè,那如同暴风中奄奄一息的烛火一般的身姿,此刻却透出了让人恼怒的凛然而不屈的气势。
“所以我很快乐呢。我还四肢健全地活著,我只是付出了yī_yè_qíng的代价,就上了至关重要的一课,甚至反过来说,我上了赤地城的第一杀手,赚的是我,不是吗。”
沙漠中的琉璃蔷,用嚎啕大哭的眼泪,洗刷掉了沾染在身上的沙尘,用来自身体的血液,浇灌了脚下那即将崩裂的石壤,然後,仰著头,擦干眼泪,在凋零与怒放之间,静静地,坚决地,选择了後者。
不──那璀璨而剔透的花瓣,在鲜血的浸润下,虽然不再是洁白的色彩,却泛出了比那白色更为璀璨,更为灼热的光芒。
她看著恼羞成怒的鬼羽,用嘲讽的眼神和轻蔑的微笑,止住了鬼羽想要上前杀了她的冲动。
“怎麽?被我的改变打乱了计划,就只能用这种低级的手段来维护胜利吗?”
──仿佛在这麽说著。
於是鬼羽就算再愤怒,再暴躁,却只能任由瑶光站在床的对面,发表那胜利的宣言。
“那麽我再问一遍,你,真的感到快乐了吗?鬼羽。”
轻柔的,沙哑的,却如同尖刀一般锐利的声音,清晰地飘荡在这钢铁的囚笼的上空。
“我看懂了哦,你的眼神。你的眼神在说……我这种和这世界格格不入的生物,毁掉的话,或许会比杀掉更有快感──如此这般?也难怪你会这麽轻易地中断杀我的委托了。”
她轻叹了一声。
“或许,我的格格不入对这世界来说,确实是一种很失礼的存在,如果按照‘既来之则安之’的规则来说的话,我这麽顽固,简直就到了哗众取宠,标新立异的地步了吧,也难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