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过。
两天后在书画课上,他才发现他错了,大错特错。封凌依旧称呼他“苏老师”,依旧漠然地微笑。他不明白,难道又出了什么意外?明明他们和好了。散学后他将她留下,她很平静地等到其他学生都走掉。课室里只剩他俩,纸窗外斑竹摇曳日影,回廊上人迹杳然。他望着她委委屈屈地开了口:“我怎么觉得你又与我疏远了,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都改,一定改!”
封凌将桌上的笔墨纸砚一一归拾好,起身慢条斯理地说:“其实我就是想告诉你什么叫空欢喜。”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只是想折磨我。不过只要你高兴,想怎么折磨我都行。”原来是耍小性子,苏懿放了心。他可不是遇到点挫折就轻易放弃的人,折磨也好,亲近也好,至少在她心里占了一角,比被人视若无物强多了。
“师兄,这些漂亮话你经常对姑娘说吧,说得真流畅!”封凌眯起眼嗤笑了一声:还想着来骗我吗?
“你!”苏懿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盛满焦急:“除了你,我心里何曾有过别人,若不信便将这心立时掏出来让你看个真切。”“好啊,那你掏吧。”她才不要就这么放过他呢,害她如此痛苦的罪魁祸首,岂能轻饶。
他郑重地点头:“行,立刻掏。不过你有刀吗?要没有咱们去后厨问大师傅借一把。”
“得了,大师傅一定嫌你心黑,污了他的刀。”
“那我这颗心就寄放在你这,你想何时掏就何时掏。”他又柔声哄着她:“你笑笑好吗?但凡你笑了,便要我的命也行。”
其实封凌不是个爱记仇的孩子,她折磨了他一个月,也折磨了自己一个月。虽然早想原谅他,却总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她很认真地盯着面前这位不屈不饶的苏公子,问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师兄,你和姚璧师姐到底有没有婚约?有,你告诉我,别让我糊里糊涂地遭人耻笑。”
“我说了千万遍没有!你为何总不信我,偏要信那些挑拨的谎言?”
“好,师兄,我便信你一回。”何必再欺骗自己,她喜欢他,哪怕他今日的话都是骗她的,她也愿意饮鸩止渴。她从怀里拿出那双玉珮:“师兄,那晚是你生辰,我本想给你个惊喜。可是……”那一幕总是挥之不去,要多久才能彻底忘却呢?
他一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意:“对不住,封凌,对不住。”
“算了,不提了。这玉珮一人一个,你心里若真有我,有朝一日玉珮定会成双。若将来无缘,就留着做个念想罢。还望师兄好好珍惜。”她仔细地将刻了“凌”字的玉珮系在他腰间。
“你放心,我在玉珮在,我若不在,便拿它陪葬。”
“别胡说了,师兄。”轻轻地抚着他的鬓发,吻着他的眼角是件多美好的事。和他分开的这一个月是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个月,她不愿再浪费时间去生气难过,只想好好享受他的爱和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
唉,这一章超难写,简直不知所云。胡乱凑了几千字,大家凑合看吧。看文的人好少,是不是我写得太差?有时候都要失去信心和动力了。没有天分的人好苦逼。
第14章祸起盗匪
四月底的时候,书院选拔了十位男女学生去南边的邳国。参加在那举办的,四年一度的各国书院才艺大赛。比赛共分五项,骑射,剑术,棋艺,书画,器乐。每项由书院分别派出男女学生代表各一名。
此次姚璧和封凌都入选,姚璧是作为女学生剑术的代表,而封凌自然是器乐。领队的老师则是苏懿和丁老师。十位学生加两位老师坐了两辆马车,骑了四匹马,五月初一正式动身。算上车夫仆役,一行十六人热热闹闹。
几个女孩子和丁老师共坐一辆马车上,几个男学生另坐一辆。苏懿和两位精于骑射剑术的男学生骑马,剩下一匹马归了姚璧。她很兴奋,围着苏懿说个不停。苏懿怕封凌生气,只是冷淡地点头不说话,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姚璧的热情。从这点上来看,两人还真有许多共同之处:认准了一个人,百折不挠,俗称“厚脸皮”。
封凌在马车上几次三番掀帘子偷偷往外看,都瞧见他俩形影不离,登时心里就堵得慌。偏偏丁老师在旁,苏懿还想着避嫌,一直不过来和她说话,弄得她一路上郁郁寡欢。
眼看落日熔金,炊烟四起。道旁树木葱茏,长亭短亭相接,颇有思乡离别之悲。有位男学生拿出携带的箫吹起了《苏幕遮》,封凌也吹笛相和。丁老师领着几个学生一块儿唱:“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唱完大伙还沉浸在一片愁绪中,姚璧就在马上毫不客气地嚷起来:“整日卖弄些弹琴唱曲的雕虫小技有何用?是能保家卫国,还是能除暴安良?只怕在这路上遇着盗匪,还得靠我们这些粗人搏命吧。”
这可把丁老师给得罪了,她一把掀开门帘,冲着姚璧说:“姑娘家整日里打打杀杀又有什么用?当心将来嫁不出去!”
姚璧一向心高,哪里肯服气:“您不也没嫁出去么。”
丁老师一听这话就红了眼眶:“若不是当年我那未婚夫为救我而死,我早就嫁出去了。为了他我才守节终身不嫁,你当我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