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说真的,许藜的话在他心里扎了根刺,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有可能抛下她不管呢?
封凌用她那小脑瓜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我知道师兄当时很为难,丢下我们回去不放心,带上我们回去更不安全。他们不会怪你的,他们也一定能平安无事地回书院的。”
良心不安真是令人痛苦,可如果重新来过,他还是会做同样的决定:如果他救不了所有人,那就只能选最重要的那个人救。而封凌就是排在第一位的,即使世人都责备他,只要她平安便足以抵消一切。
夜深人静,封凌又去睡了。苏懿继续打坐练功,心里不知为什么舒坦了许多,再也没有开始那种焦躁不安的感觉。
天刚亮的时候,两个姑娘起了床,压着他回房休息一阵。他看天色已明,应该不会再有盗贼出没,便同意了。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然而两个时辰后他醒来时,发现一切都太平。便暗笑自己多虑,起床洗了把脸,那些隐忧被抛之脑后。吃过早饭,结过账单,苏懿向店家详细打听好了去崤国边境的路线,三人又匆匆启程。
这天他们渡过了一条大河,河对岸难民挤成了一锅粥,纷纷涌上了苏懿他们刚搭过来的那艘船,有的老人孩子险些被推到河里。有兵士在一旁维护秩序,才勉强拦住了疯狂的人群。苏懿蹙眉望着这帮人,对封凌她们说:“看这情形前方必是战事激烈,往后的路程我们还得多加小心才是。”三人心情沉重,黯然上马一路向西而去,祈祷能顺利抵达边境。
逆着逃难的人流,沿路只见村庄破败,农田荒芜。夜里他们找不到地方投宿,只得继续赶路。第二日下午一行人终于平安到了延水关,过了这关城,三十里外便是崤国的地界。城门口戒备森严,有许多军士在盘查来往人员。轮到苏懿他们的时候,他将早已备好的通关文牒递给守卫。那人拿在手里瞧了半天,说了句:“在这等着!”便噔噔噔跑了。过了一会城头上下来个军官模样的人,后头跟着方才那守卫。
那军官,长得尖嘴猴腮,唇上两撇小胡子说话时一颤一颤,守卫们都恭敬地唤他刘副尉。刘副尉使劲打量了一番苏懿后,两只小眼落在了封凌和许藜身上,顿时便放出光来。他装模作样地打着官腔说:“这位公子,如今非常时期,本关城早已不开放,只许本城内人士进出。三位只有另择他路了。”
苏懿见他那副色眯眯的样子早就火冒三丈,此时便毫不客气地说:“刘副尉,前方便是两军交战之地,我们如何另择他路?”
那刘副尉听他说话嚣张,心里老大不痛快:“你如何择路是你的事,总之这里就是不许过。再啰嗦就把你们当奸细抓起来!”
许藜不服气,接腔说:“我们不是难民,本就从崤国来的,为何不准回去了?”“姑娘,本官都说了,非常时期,边关一律不得通行。你们要回崤国,就暂且找个地方住下,等着什么时候开放边关再来。”刘副尉对姑娘家说话倒是客气,但态度却依然很坚决。
眼看通关无望,又不能硬闯,苏懿只好带着封凌和许藜离开。三人垂头丧气默默走着,不知道往哪儿去。这附近并无人烟,想必是因为兵乱,都躲到关城里去了。太阳渐渐西斜,他们商量后决定先找个地方住一夜,明日再过来看看。
走了一段路,苏懿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停下来侧耳听了一会,拔出剑轻声说:“有人跟着我们,许藜快上马!”许藜怔了怔没反应过来,苏懿已抱着封凌跃上了马。她一下慌了,急急忙忙踩蹬上马,却乱了方寸,失足踏空摔在地上。还没等她爬起来,便见几道身影策马飞奔而至。其中一人弯腰抱起她,将她丢在身前的马背上,任凭她如何挣扎呼救,掉转马头疾驰而去。其他几个拦下了苏懿,与他交起手来。
这些人黑巾蒙面,进退有度。武艺虽不出众,但十分懂得分工合作。有两人同时使枪攻苏懿上路与下路,另有一人专攻他身下的马。好汉难敌四拳,饶是苏懿武功高强也有些应接不暇。尤其是他还得护住封凌,行动上颇有些不便。等他结果了那几个人,早已不见了许藜的踪影。封凌急得眼泪汪汪:“都怪那些守城的官兵,让我们过了关不就平安了?现在怎么办?”苏懿阴沉着脸没吭声,贸然去找许藜,若是落入贼窝,岂不是害了封凌。不去找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真是左右为难。
“要不我们再回去关城,请守卫们帮着一块找许师姐。”
“没用。”苏懿摇摇头否决了她的提议,“如今兵荒马乱的,守城官兵绝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轻举妄动。”他下了马,将地上的马掌印迹仔细研究了一番,又在那几具尸首身上翻查了一遍。他觉得这些人不像是普通的盗匪,都是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难道是叛军?可为什么会掳走许藜呢?苏懿暗暗叹了口气,真是流年不利,什么破事都被她们摊上了,幸好封凌尚平安无事。他起身上了马,安慰封凌:“走吧,放心,我们一定能找到许藜。”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感情。目光凝视远方,透着几分疲惫。
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路,只觉得那马的足迹越发乱了,似乎有意在跟他们兜圈子。此时夜幕降临,月色微明,四周荒山乱石,辨不清南北东西。风渐渐寒凉,封凌冷得直打哆嗦。苏懿取了包裹,拿出件披风替她裹上。转头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