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白色的少女身影,在满街青灰服饰的人群里显得十分醒目,骑马走在前面的一个少年见她下车忙下马走过来,低头询问了什么,那少女一抬头,赵盈把玩瓷杯的手顿了一下,唇角微微勾起。
“世子”那中年男子不知何时读完了信,走到赵盈身边探身往楼下看,只能看见熙熙攘攘的车马人流,哪有什么值得这位心机深沉的荣王世子发笑的事情
阮烟雨已经上了郑家的马车,赵盈笑了笑,淡淡道:“看到一个熟人而已,竹先生既已读完信,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言。”
竹先生抚了抚短须,沉吟道:“据我所知,这雷严能累下这般巨额的财富和杭州知州窦立言脱不了关系,而窦立言又与承恩侯过从甚密,世子应该清楚,这承恩侯那可是三皇子的外家啊!如果这件事真和三皇子有关系,世子认为他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赵盈冷笑一声,不屑道:“还能做什么,贪心不足,不自量力!且不说太子仁德,地位稳固,就算他能费尽心思扳倒太子,论嫡有四皇子,论长有二皇子,再不济还有皇长孙,哪里能轮到他难道他要把这些人都除掉不成?皇伯父又不傻!”
竹先生也忍不住笑了,觉得这三皇子实在是蠢,虽说身为皇子难免会有争诸位的想法,但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笑着道:“想来是承恩侯最近风头太盛,让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吧,不过说起来太子和二皇子在军中都没有强大的助力,也不怪三皇子按耐不住了。”
赵盈冷哼一声道:“说起这个承恩侯也是个沉不住气的,这才有多大军功就敢翘尾巴?也难怪朝中老将都看不起他,等他真打了硬仗再说吧,现在先不用管他。”
竹先生点了点头,将信收了起来。
房门突然被推开,阿四低头走了进来,瞥了自家主子一眼,小心道:“世子,王妃说中元节要进宫祭祖,让您回王府住几天。”
赵盈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冷着脸不说话。
阿四求助地看向竹先生,后者只得硬着头皮道:“王妃叫世子回去想来是有事相商,毕竟太后寿诞在即,太后说了要帮世子相看世子妃,王妃总要问问世子的意见的。”
赵盈揉了揉太阳穴,摆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阿四松了口气,刚要退下,赵盈又叫住了他,望着已经走到酒楼下面的马车想了想,轻笑道:“交给你点事儿。”
☆、定情信物?
阮烟雨一边与郑三娘和郑九娘说话,眼睛却一直望着路边的商铺街摊。今日是七夕,街上卖的都是巧果,磨喝乐等东西,阮烟雨想给哥哥买双头莲,期盼哥哥下科能金榜题名,可看到好些摊位都是一摆上荷花就售卖一空,根本等不及她吩咐人去买。
阮烟雨手扒在车窗上,沮丧地叹了口气,突然眼睛一亮,大声道:“平安平安!你过来!”
平安原本跟在阮弘身后,一听娘子叫他马上调转马头回来,恭声道:“娘子有何吩咐?”
阮烟雨见阮弘询问地看过来,笑了笑,指着一个刚摆上来的荷花摊位,小声道:“你去买两个双头莲,快去,一会儿就卖光了!不许先跟哥哥说!”
说着就塞给他一个荷包,平安知道这是自家娘子送郎君的心意,嘿嘿笑了笑,果然没有知会阮弘,直接跑去买荷花了。
郑三娘一听她买两个就知道另一个是送给郑云彬的,笑着道:“怎么能让你买,应该我们出钱才对。”
阮烟雨笑着摆摆手,玩笑道:“这都是小东西,难道是嫌我买的不够诚心,怕你哥哥会生气不成?”
郑三娘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心想我哥哥才不会生气,只怕会更高兴才对!
阮烟雨躲开她的手,郑九娘好奇道:“为什么要买双头莲啊?”
阮烟雨就笑道:“得了双头莲就能在来年科考中高中呀,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学子去买莲花?”
郑九娘虽然只有十岁,但因为是书香世家所以对科考很了解,不由道:“可是明年没有科考呀。”阮烟雨忍不住笑了,郑三娘就道:“一年求一次总会有一次求中的,这是咱们做妹妹的心意,兄长们知道家人的期盼定会更加用功,到了科考时也定能发挥的更好。”
郑九娘这才恍然地“哦”了一声,阮烟雨和郑三娘相视而笑,一回头却见平安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手里只拿着一片大荷叶。
“还是去晚了吗?”阮烟雨忍不住嘟了嘴,不高兴道。
平安挠了挠后脑勺,小声道:“奴还没走到摊位边上荷花就卖没了,那老板见我是个小孩送了我一片荷叶玩,娘子,荷包还您。”
“你先拿着吧,一会儿再看有没有。”阮烟雨到底是有些沮丧,没精打采道。
这时,阮弘和郑云彬骑着马过来,他刚才看到平安去买荷花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会儿见妹妹蔫蔫儿的没精神,心里暖融融的。
阮烟雨正自郁闷,突然眼前一暗,一抬头就见阮弘将那片大荷叶递到她面前,笑道:“妹妹别不高兴了,来,拿着玩吧,你以前不是最爱玩这个吗?”
阮烟雨小时候喜欢和别的小孩子一样举着一片大荷叶模仿磨喝乐童子,但她现在已经十三岁了,又不是小孩子。
“哥哥!”阮烟雨脸一红,嗔了他一眼。
阮弘哈哈一笑,举着荷叶道:“好啦,好啦,我们妹妹长大了,那哥哥自己玩还不行吗”
阮烟雨忍不住开怀一笑,红着脸探出身子去抢他手里的荷叶,郑三娘和郑九娘忙笑着拉住她,郑云彬等人也笑起来。
这边正其乐融融,突然一个护卫模样的高大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