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她,不要我了。”
此话一出,胤礽和胤禛面面相觑,过了半晌,胤禛抿抿薄唇,用异常肯定的语气问。“熙和啊,你老实告诉四哥,你是不是又背着额娘打人了。”
“没有,自从打了荣宪姐姐后,我就乖乖的待在景仁宫哪也没去。”
“额娘要求你去跟荣宪道歉,你去了没!”胤礽在一旁插言道。“或许是因为你没跟荣宪道歉的关系。”
“荣宪姐姐说话挤兑我,说我有娘生没娘教,我才打她的。”熙和边抽抽噎噎边说道。“为什么要道歉,而且额娘今儿居然说荣宪姐姐说得没错,说让我就当她死了,没她这个额娘。”
说到这,熙和哭得更加厉害了。说起来,当时佟玉姮那种心灰意冷的表情着实让熙和心慌,再加上佟玉姮说了那些话后、看也没看熙和一眼,熙和更怕佟玉姮不要她了,所以熙和才会在佟玉姮躺在美人榻上闭目假寐时,哭着跑了。却不知,她刚跑了没多久,佟玉姮就被董嬷嬷叫起,梳洗一新后,请了前来请安、商量事宜的石夫人到暖阁说话。
瞧着熙和哭得不能自已,胤礽和胤禛便猜到佟玉姮这次八成是气狠了,所以才说出这种话来。鉴于此时佟玉姮八成正在和胤礽未来的岳母石夫人说话,又鉴于熙和如今这坏脾气也有他们(宠出来)的功劳,胤禛面色平静地伸手拧了拧熙和的鼻尖,并将她抱起,往他所住的院落走去。胤礽和老丈人商量事,所以说教什么的,还是他这前世当过帝王的嫡亲哥哥来做吧。
在乾西五所胤禛所住的小院里,胤禛和熙和谈了很久,等到连连保证自己会改的熙和打起了哈欠时,胤禛才停止了说教。“四哥送回你景仁宫,你好好的跟额娘道歉。”
熙和嗯了一声后,乖乖巧巧的跟着胤禛回了景仁宫。而此时,景仁宫的宫人刚好送走了石夫人。
“额娘。”
瞧了一眼斜靠在美人榻上安静看书的佟玉姮,熙和怯生生的唤了一声额娘。意料之中,并没有得到佟玉姮的回答,熙和瘪了瘪嘴,控制住又想哭的冲动后,再次出口说道。
“额娘,熙和错了,会乖乖听额娘的话,额娘别你熙和的错好不好。”
佟玉姮沉默片刻,挑眉反问。“在这宫里,你汗阿玛是主子,你是小主子,我充其量不过是半个主子,论本质还是奴才,这做奴才的又如何敢生主子的气呢。”
“额娘…”
熙和再次怯生生的唤了一声,佟玉姮还是沉着一张俏脸一声不吭。见气氛凝重,胤禛不得不充当救火员的角色,插言道。
“额娘,六妹妹儿臣也说了她,她跟儿臣保证会跟二姐姐道歉的,也说了以后不会再动手随意打人,您就别生气了,小心气大伤身。”
听到胤禛开口,佟玉姮倒缓和了一下脸色。
“秦嬷嬷,待六公主下去歇息。”
佟玉姮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惶恐不安的熙和一眼,知道这妮子真的被自己吓住了,逐出言让秦嬷嬷将熙和待下去歇息。等到秦嬷嬷带着熙和离开后,佟玉姮将今儿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胤禛听,末了,免不了自责道。
“也怪额娘疏忽,居然没早日知晓这特意从内务府找来的教养嬷嬷居然是这种货色,好的不教,居然教唆熙和再次找荣宪的麻烦,想来以前他们没少做这种事。”
“教唆公主该杀,额娘居然只是传了廷杖,就将他们送回内务府,是不是太仁慈了一点。”胤禛眼睛一眯,口中吐出的话也带着丝丝寒气。
本来他们认为熙和动不动爱打人的习惯是他们惯出来的,谁曾想着背后还有不长眼的奴才教唆。前世爱好抄家以充国库的胤禛表示,他额娘就是心慈,换作是他,杀全家都是轻的了。
“小四儿,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死并不是惩罚…”
佟玉姮之所以会放过他们不过是因为知晓他们回了内务府后绝不好过,没人会再用背负‘教唆主子’恶名的奴才,而内务府的人也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自会整治得他们生不如死,所以佟玉姮干嘛要脏了自己的手。毕竟这宫里人多口杂,落到有心人的眼里,说不得又要说三道四,胡乱编排,说熙和之所以这么嚣张跋扈,全是跟自己有样学样呢……所以为了尽可能湮灭流言蜚语,佟玉姮也只能选择请了廷杖后将人丢回内务府。
聪慧的胤禛很快想通了佟玉姮如此做的原因,作为重生帝胤禛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实,那就是如果他的一些手段温和、迂回点,说不定上一辈子勤勤恳恳处理朝政的自己就不会落得那么多的骂名。
有时候死并不是惩罚,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惩罚。一通百通,认可佟玉姮处事手法的胤禛觉得,他是不是也该运用软刀子的手段,对付那么胆敢开口朝国库借银子的家伙们。
与佟玉姮谈妥了熙和以后究竟该怎么教育,胤禛就回了乾西五所。等胤禛走后,佟玉姮唤来秦嬷嬷问。“熙和怎么样了,嬷嬷你觉得她是有心改吗。”
秦嬷嬷口气略带心疼的说道。“主子,瞧六公主的神色,怕说的是真的,主子你不知道,刚才六公主一直哭,一直问老奴,问主子是不是打算不要她了,老奴哄了六公主好久,六公主才稍微安心睡下。”
佟玉姮正捏着白绢地绣孔雀漆柄团扇的手一顿,半晌过后,忍不住叹息道。“怕了就好,怕了才会改,本宫就怕她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作下去,现在万事都有汗阿玛、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