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了狠心,现出更媚的神态,“你养好精神,才能打败坏人。我可都指望你呢!”
苏恒神思荡了荡,感觉元神已出窍。一张俊脸又热又烫,竟难开口招架。无法拒绝她的好意,只能听话地乖乖点头。
他躺平睡下,翻了几回身,终于吐出浅浅的呼吸声。白紫嫣百无聊赖,便轻步踱到他身旁坐下。
只有他真的熟睡时,她才敢细细观看他的面庞。好看的眉,长长的睫毛……精致的五官拼成俊朗的面庞,哄过多少女子暗下春心?只是,弄不懂林希彤怎么想的,居然会嫌弃?宁愿找陈兴那样的小白脸,也不要他?
往事已成烟云,想多无用,麻烦的是当下。杨昱那句“他独身多年,为的就是只娶你一人!”,总不时回荡于耳边。他何时对自己生出这般深情?明明三年前两人还冷漠相对,三年后的画风怎得就转成爱念?抓破脑袋,也着实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不管怎么想,都晓得他在动真格的。否则,也不会骗了天下,要将他二十岁前的姻缘掐死在命硬的格局里。
虽然不是自己要求他做这些,但她居然会愧疚,会为他做这些感到不值。原本可以心安理得地认为他欠自己,无视他的好意。可什么时候,竟变成她欠他的?还是情债?对于这番莫名其妙的转变,白紫嫣觉得无奈又无力。
漫漫长夜,想不明白的依然很多,无法下定决心的也很多。煎熬于胡思乱想中,她觉得早晚会把自己逼疯……
突然,旁人竭嘶底里地破口而出,“不要!”。
白紫嫣被惊了一大跳,放空乱成一锅粥的脑袋。关切看向苏恒,明明睡得安然的他,怎么忽地大叫?轻手拍拍他的肩,“怎的?做噩梦了?”
苏恒被自己的叫声惊醒,轻嘘两口气,方才回过神。坐起身,紧紧抱住她。上牙打着下牙,说话有点颤,“嫣儿,我梦到……我梦到……”他卡在喉咙的话说不下去,害怕说出来真会变成现实。
“梦到什么?”白紫嫣被抱得太紧,呼吸颇为困难,可又不好推开,抬手抚了抚他的后背,“不要担心,梦都是反的!”
他臂弯的力道愈发大,像是要把怀里的人塞进骨子里,“嫣儿,不要离开我!”缓缓将下巴放在她的肩头,喃喃道,“我怕!”
她抚背的手顿了顿,心疼当下如孩子般脆弱的齐王。安慰,“别怕!我在这!”
苏恒逐渐压稳慌乱的心神,依依不舍地松开手,体谅道,“该你睡了!”
白紫嫣有心多说些安慰的话语,但又怕起反效果。打了个哈欠,困意深深袭来。也不多做冠冕推脱,施施然躺下,须臾便睡着。待醒来之际,天空已微亮。坐起身,撩开不知苏恒何时盖在自己身上的外袍。
但见苏恒背对着坐在门槛上,似乎在欣赏日出。高大挺拔的后背,在晨曦照射下,折出一道朦朦的金光。
白紫嫣站起身,快速理了理衣发。将他的外袍拿在手中准备归还,但觉十分温暖,便又微微顿住。
苏恒听到声响,转过身,见她看着自己的外袍发愣。扬着嘴角笑,“痴痴看什么呀?你若喜欢,便送给你,附带我也行。”
白紫嫣将衣裳递过去:“没睡醒发呆而已,穿上吧。”
苏恒靠着门柱,直直展开两条手臂,调皮眨眼:“只懂脱不懂穿,怎么办?”
白紫嫣强行把外袍塞到他手中,坐在其身边,一起观赏日出。他们有多久,没这样并肩坐着赏晨曦?也不知,下次又是何时?无暇费心神乱想,皱眉问,“现下,怎么办?”
苏恒沉默地看向远方,一时没有回答。眉间的褶皱深了一层,面色一片阴郁。
白紫嫣没有紧紧追问,脑中晃过,昨日那些刺客后面可能的指使者。想要他命的人,应该是与之利益最冲突的。当下,除了为夺得那高高在上的权力,还有什么值得更为疯狂?
几缕轻风拂过,带着数片枯叶乱飞。苏恒终是开口,“消失一段时间,让我遇刺和生死不明的消息传到皇城!”
消失,确实是当下最好的法子。因为不知道谋刺的人还有多少,如果贸然再度出现,只会成为活靶子。官府自会有人去追查刺客,刺客总寻不到目标,也只能无奈先消停。
最重要的是,引起他父亲的怀疑!谋害皇子不是件小事,有点脑袋的人都能猜到幕后非简单人指使。不论是谁,只要兆帝起了疑心,想过可能心狠手辣的人选。足以动摇他在立位时,思量该考虑的因素。
一束晨光打在脚下,可以看见肆意起舞的尘埃。白紫嫣脑中的思虑一茬接一茬,休息过的脑袋转得飞快。看着已转为淡定神色的他,径直说出心中所思,“你来此地,不是为了巡查?是为了等这次暗杀?”
苏恒愣了愣,须臾,坦然看向她。不急不慢地解释,“我不是神仙,无法事先确定,想我死的人一定会出手。”
他没有完全否认,其实该也算承认吧!?白紫嫣淡淡接腔,“但却是件值得压赌的事!笺州偏远,又常有土匪出没,适合弄这种不明不白的暗杀。”
“你说的这些,我确实想过。预估过可能会发生,但压根没放在心上。”他坦然的面色中尽是诚意,“嫣儿,有些事没你想得复杂。我来这,从始至终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是为了你。”他端详着她,一字一字说得极重,“我想你!很想很想……”
白紫嫣不安地缩了缩心,竟然没有抗拒他的深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