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晕倒了吗?我这是在救人。”
“她只是个下人。”
“下人也是人。”
庆安嘟起嘴在一边生闷气,不见稷轩来哄她,她才又回头去找他。
只见他神色紧张,一会摸摸若依的额头,一会探探她的鼻息,全然当她这个郡主不存在。
她更气了。
强行横在了两人之间。
“这是大夫该做的,轩哥哥你别管。”
“庆安,你都已经是大姑娘了,怎么还是这么娇蛮?”稷轩停了停,“我回府的时候看见这个宫女汗如雨下的在我府前站着。而我刚回来没多久,你便来了,你敢说不是你让她在那里等我的?”
“是啊,”庆安声音软下来,“那还不是因为我想见你。”
“庆安,我并没有不见你啊,这个宫女给你当差,难道你一点情分都不讲的吗?”
“如果她死了,敬事房会再给我配一个的。”
稷轩摇摇头。
此时大夫已经赶来了。
大夫说,只是有些轻微的中暑,不碍事。
见到稷轩松下一口的样子,庆安一怒之下,直接命人把若依带回卢府去,不要在这里的碍眼睛。
等到凉亭里只有她与稷轩两个人,庆安才恢复了笑脸,缠着稷轩,让他讲了许多边境的见闻。庆安还有意无意地打探稷轩的口风,想知道他是否厌恶了边境枯燥的日子。
最后庆安说了好些两人小时候的趣事,才换来了稷轩爽朗的笑。
庆安回去的时候,稷轩叮嘱她:“庆安,你要学着温柔些。”
一开始庆安还不懂什么意思,回到房间,看见若依羸弱的样子,仿佛吹一口气就能把她放倒,但是却坚持伺候她,庆安忽地就明白了,男人喜欢的温柔乡,便是这般我见犹怜的样子?
忽地她有脑袋一热,对着若依说:“你明天就给我滚回宫里去,本郡主不想见到你。”
☆、第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若依便告别了卢府,出发回宫。
说实话,若依听到她可以滚回宫去之时,多少都有些宽心。
毕竟卢府上下以及战远王,在她以前重生的那些回忆里,都未留下什么好的印象。
而且,庆安对太子已经起了异心,已经开始策反左将军与易丞,她得让稷祥知道才好。
如果能说服稷祥尽早娶了庆安,或许稷祥后面的路便会一番平顺,登基称帝,再无波折。那她时限到了,不得不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赴死之时,应该也不会有太多的难过了吧。
只是……
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她极尽克制,却还是未能阻止自己一点点地向稷祥靠近。
他就是若依的魔咒,只要他一现身,若依那些早先设计好的情绪全部都失效,她控制不住想要拥有他,和他亲近。而他竟也和上一世一样对若依有意,这无疑给了若依会心一击。
沉沦吗?反正也只能活到十八,而且现在已经十七岁半了。
不要吧,如果在一起只能让他难做,又何必徒增烦恼?
……
……
若依几乎每天都进行着这样的天人交战。
宫门开了,若依信步走入深宫中。
她的身影在高耸的宫门之间显得越发的柔弱。
宫女榻房,同屋的宫女兰芷便叫住了若依。
她说:“若依,你没在这两天,你那个敬事房的小太监弟弟为清,天天来找你,也不知道干嘛。主子不在,不用当差,你抽空去看看吧,那孩子看着怪可怜的。”
“好,我放了东西就去。”
是为清非要认若依做姐姐的。
还是很早的时候,若依重生的时间线以前,她跟着姑姑学规矩的第二年。
那时候为清刚入宫,本就体弱的他净身后营养不良,整个人看起来像一颗缺水的干草,蜡黄蜡黄的。他常常躲在若依她们宫女住的榻房旮旯角里哭。
来来往往的宫女看见了,都未曾停下脚步,只有若依问了他:“你怎么了?”
为清已经哭的颤抖了,声音模糊不清,但是若依听得很清楚,他说:“我想家。”
冬天呵出来的白气模糊了若依的视线,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选择擦掉了他的鼻涕和眼泪,说:“姐姐也想家。可惜父母不要我了。你看我都没哭。”
这么一说,为清真的不哭了,只是向若依提了个要求,“姐姐,你能抱抱我吗?”
同行的宫女的笑,像是早晨起来看到的倒挂在房梁上的冰凌,锋利而冷酷。
但是若依没有拒绝,她真的走上前抱了抱他。都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人,自是互相取暖了。
可没有想到,只是这么简单的一点关爱,竟然换来了为清的无限友好。那之后,为清一有什么好玩意,便会往若依这里送,有什么好玩有趣的事,也全都跟她讲。
久而久之,竟然真的有些姐弟情深。
只是,同她一样,为清的结局也不好。
那些重生的记忆里,为清也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消失不见。
宫里的老人说,但凡是莫名消失的宫中奴才,城外的乱葬岗肯定能找到人。
若依努力过救他或者留住他,但都不起作用。
最好的一次结局便是上一世,他只是被打断了一条腿,她求了稷祥,让他出了宫。
宫女榻房到敬事房走正道要走上三刻钟,弯弯绕绕的,若依知道一条近路,那便是穿过一条僻静的走廊,再从御花园绕小道,约莫一刻钟就能到